时漓没忍住,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後颈腺体:“所以当年那个真相,可能只有我父亲才知道。”
慕巧看着时漓无意识里的动作,抿了抿唇,还是说:“我觉得,陆言生应该没有成功的标记过你,他要是真的能找到那样的机会,一定会终身标记你,这样你就跑不掉了。你有洗过标记吗?”
时漓一怔。
他不记得了,但如果真的洗过标记,检查的时候一定会发现。
“肯定没有。”林施看着时漓的反应,安慰说,“那个死变态怎麽配,而且你这麽聪明,不可能让他得逞,我觉得你当时肯定是跑掉了,然後再不小心掉水里了,所以才会溺水。”
慕巧道:“我们当时的训练营大楼附近,没有水池和江河之类的东西,所以会不会……”
陆言生没下手或者没能得手,时漓真的是被父亲接走了,然後在另一个地方溺水出事——这句猜测慕巧最後还是没说出来。
说出来,就像是她自己在给自己的失误找推脱的借口。
时漓的手机这时恰好震了两下,闻以夺发过来了消息,时漓看着跳出来的弹窗,按熄了屏幕,说道:“等我联系上了我父亲,就知道什麽情况了。”
以前不知道中间还有个陆言生,所以时漓一直没着急,甚至有种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也算了的自暴自弃念头。
但现在……
他一定要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
“慕巧。”时漓放下手机,擡起眼睫,灯光落进他眼里,显得明亮又清冷,“你最近有空吗?”
慕巧坐直身体点头:“有空,我在老家也是守着家里的超市,每天都很闲。”
时漓道:“那你这段时间就来做我的助理,让陆言生每天都看到你。”
她知道陆言生的秘密,就算没有证据,但人总是会心虚的。
“好主意啊。”林施道,“陆言生这个逼看见你和时漓待在一起,一定每天都怕死了。”
几人又聊了会,勉强吃了些菜。
随後离开火锅店,回到酒店,安顿好慕巧之後,林施陪着时漓上楼回房间。
等待电梯上行时,林施担忧道:“我们要不换家酒店住吧,陆言生就住你隔壁,感觉好危险,万一他哪天丧心病狂对你做什麽,你怎麽办?”
时漓没什麽表情地看着楼层数字变动:“那不是挺好吗?到时就可以直接报警抓他了,多方便快捷。”
林施生气道:“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电梯叮的一声拉开,时漓走出去,语调散漫:“放心,他不敢的,就算要换酒店,那换的那个也是他。”
林施看着时漓的背影,有一瞬间,他恍惚里好像在时漓身上看到了闻以夺的影子。
两人很快走到房间门前,隔壁就是陆言生的房间,房门紧闭着,走廊里安静无声,看着就和以前一样正常。
林施飞快刷开门,把时漓推进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林施关上门後才说,“总有种陆言生那个逼在里面偷看我们的感觉,就是……毛骨悚然。”
时漓在床边坐下,翻出闻以夺刚才发的消息,如常的回复过去。
林施磨磨蹭蹭地拉开一把椅子,坐在时漓附近。
“这件事,你要告诉曼姐吗?”林施斟酌着说,“事儿挺大的,我们自己可能处理不好,陆言生这个狗逼,要是真被打成了劣迹艺人,那你们这部网剧,也可能要出问题。”
林施说着自己也生气起来:“真是糟心,这个人收拾不收拾,最後你都要吃亏。”
时漓垂着眼,聊天页面跳动着闪出闻以夺的下一条消息,很正常的一句“你在干什麽”,时漓看着,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回。
他从碰见慕巧,到听慕巧说起以前的事,整个期间,其实一直有一种陌生的,仿佛置身事外的冷静和不真实感。
关于过去的记忆,好像全被抹成了绝对的空白,哪怕旁人提起,他也生不出任何的波澜。
直到看到闻以夺这句话,那种飘忽的不真实感,才落地成了现实,紧跟着,又生出了一股不知道要怎麽办的茫然,以及向闻以夺求助的下意识。
林施的声音这时突然响起:“要不你和闻神聊聊,你们毕竟……是恋人,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
时漓立马松开了点在屏幕上的手指。
这事情没这麽简单,过去太久了,他们手里没有任何证据,查起来会很麻烦,他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联系上父亲。
现在就告诉闻以夺,除了给闻以夺带去负面情绪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林施瞧着时漓没有表情的脸,自觉的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其他的。
“难怪当初在机场,闻神那麽护着你,原来你俩以前就好过,”林施原本想转开话题,说着说着忽然震惊道,“不对啊,你俩既然以前就好过,那闻神为什麽一直没提过这个事?他是不是知道什麽,所以故意回避了这个话题啊?”
比如陆言生那个逼真的对时漓做了什麽,闻以夺善解人意,怕时漓难受,所以假装两个人以前不认识,免得时漓知道了真相大受打击。
时漓擡眼睨着林施:“他要是真知道,你觉得陆言生这会还能好好在这儿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