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是这样的。
从前从来不是强迫,是她心甘情愿。
可此时此刻,他作乱的手,让她失守的手,却近乎强迫。
温言掉着眼泪控诉他:“陆知序你这个混蛋!你早就有了新生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别逼我真的恨你。”
禁锢着她的手骤然松开。
“什么新生活。”陆知序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露在外头的瓷白肌肤,这会儿被他捏出一抹惹人的口脂红。
他润了润嗓子,淡声问:“说清楚。”
温言翻身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抬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泪。
“上次去你别墅,我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吗!”温言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的话。
她恨声道:“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都是你的自由,但请你别再来招惹我。”
她将脸拧向一边,不准自己流露出半点脆弱。
陆知序漠然地审视着她,一动也不动,像在思索她的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姑娘,他一点也不知道温言在说什么。
“找借口的功力退步不少。”陆知序冷嗤一声。
温言羞恼而愤懑地脱口而出:“陆总敢做不敢认?”
“那双粉色拖鞋是谁的,一次次进出酒店的新闻又是怎么来的,总不至于是谁强迫你的吧?!”
她高高抬起下巴,瞧着像准备大举进攻的军队,其实是在固守自己的城池。
“…就为这事儿。”
陆知序寂了会儿,倏忽笑起来:“吃醋了?”
他冰封的眼底好似突然旭日高照,正一寸寸融了冰,有笑意染进去。
温言瞧着他,半晌有些难过地别开头。
只是提到那个姑娘,就叫他这样开心吗。
连从前的她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她吸了口气,压下心里那点酸涩,继续说:“我在国外读书不容易,选择回国是真的想在学术上能做出点成绩,让很多地方能留下温言这两个字。”
“——给外公看。”温言顿了顿,声音里有藏也藏不住的难过,在凌晨天色将晓时,柔柔地鞭笞着陆知序,“我根本没想着要跟你怎么样。你既然有了新生活,你就好好对人家,现在这样算什么呢,别再跟我纠缠不清了。”
“陆知序,我很感谢你今晚救了我和温衡。但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温言抬起头,直视陆知序。
陆知序被小姑娘一迭声拉开距离的话气得头疼。
太阳穴上青筋直跳。
他走了八年时间,走了那么长的黑夜,不是为了和她桥归桥,路归路的。
“温言,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像从前那样,把你按在这里,狠狠收拾一顿。”
陆知序的嗓音里承载着纷飞的雪。
他眼睛眯起来,很认真在想,到底要怎么处置面前这个终于因疲倦和恐惧,打开了一丁点壳子的小姑娘。
可半晌看着她染上胭脂色的眼尾,到底还是妥协地俯下身,叹出口气:“那小孩儿是林夏,我亲表妹。”
话语里满载着无可奈何的宠纵。
“跟你说过,我能应承你的事不多,但不会再有别人是一件。”
温言僵在他怀里,认真感受他铺天盖地漫过来的气息。
男人温热的呼吸浮浮沉沉,正肆无忌惮侵扰她的神经,侵占她每一寸的感官。
她有多久没被陆知序抱过了?
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赖在他怀里的滋味儿。
长久的困倦与担惊受怕,让温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陆知序三言两语就搅弄得这锅粥沸起来。
所以,那个和他传绯闻的漂亮小姑娘,是他的亲表妹?
——所以这些年,他都没再有过别人?
温言有些费劲儿地拆解他每一句话的意思。
甚至忘记推开他。
陆知序却先赶她走,拍拍她的肩头,温声说:“好了,现在,听话的小姑娘该去睡觉了。”
他居然放过了她-
这一觉温言竟罕见地睡得极好。
不用依靠药物,甚至连温衡不在她的身边,她也睡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