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不得不收拾好懒散的姿态,开启新一学期的煎熬之旅。
开学这天一大早就下起了大雨,给不情不愿来报名的众人心头又增加了一抹阴霾。
上午没有课程安排,只需要到校找班主任完成报名任务,本学期的课程从下午正式开启。
乔慕鱼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吃午饭。
雨势有些大,他没有骑车过来,撑着伞沿着校门口的围墙慢慢走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鸣笛。
他侧头,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徐徐停靠在他身侧,驾驶座上的车窗摇下来,汪川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小乔班长,路少爷说下雨天不好走,顺路送你一程,上车吧。”
乔慕鱼隔着深色车窗玻璃跟坐在后面的路枕对上视线,微微点头:“谢谢。”
于是他收了伞钻进车后座。
周晟元一边朝旁挪着屁股给他腾位置,一边嘟囔:“哪顺路了。”
坐在中间的路枕扫他一眼,他就轻哼一声闭了嘴。
车内还有旁人在,乔慕鱼跟路枕就都没有开口说话,兀自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将膝盖和脚尖贴靠在一起,任由彼此的体温默默传递。
没过多久,车身就抵达了乔慕鱼所住的小区单元楼下。
乔慕鱼推开车门,撑伞走了下来,正准备弯腰拿起座位上的书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呵斥:“乔慕鱼!你他妈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吗,上个学居然打车回来?”
乔慕鱼回头,就见乔永德提着一袋刚从超市买回来的瓶酒走了过来,怒目瞪着他。
他急忙解释:“爸,这不是我打的车,是顺风车。”
乔永德又骂:“什么人的车你就敢随便乱坐?”
乔慕鱼:“是我同学的车。”
乔永德还要再说什么,路枕撑伞走下车,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叔叔你好,我是乔慕鱼的同学,我叫路枕。”
乔永德“哦”一声,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随即想起来,向乔慕鱼确认道:“就是之前走狗屎运抢了你年级第一、然后这次期末只考了第三的那个?”
乔慕鱼面露尴尬,不想接他这话。
人家分明靠的是实力,可乔永德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路枕却面色淡定地应下:“是我。”
乔永德不屑地打量着他,本想再嘲讽他两句,目光悠悠一转,落到了一旁车标上,他当即眼睛一亮:“这是你家的车?”
路枕点头:“嗯。”
乔永德闻言态度大变,满脸堆笑道:“小路是吧,哎哟你好你好!我一看就知道你就是个好小伙,长得又帅又高的,谢谢你特意送我们家小鱼回来!”
“不客气。”
路枕没多作停留,收了伞坐回车内,对乔慕鱼说:“我们先走了。”
乔慕鱼朝他挥了挥手:“注意安全。”
“哎哎好,小路你慢走哈,有空再上我们家来玩啊!”
车身在乔永德热情的道别声中乘着雨幕缓缓驶离。
-
今天的午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还有一叠酱萝卜。
乔永德开了瓶啤酒往面前的杯子里倒,黄色的气泡咕噜噜冒上来溢出杯沿,他提起来喝了一大口后,瞥了眼乔慕鱼,冷不丁来了句:“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同学家里挺有钱的?”
乔慕鱼夹菜的动作一顿,估摸着他是看见那辆豪车才这么说的,没法否认,只能淡淡应了句:“还行。”
“富二代?”
“算是吧。”
乔永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嘴里抛了两粒花生米后嗤笑一声:“难怪你要跟他搞好关系。”
这话让乔慕鱼觉得很不舒服,他小声反驳了句:“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乔永德却冷哼一声:“怎么,我还说错了?这种人以后八成就有要用得到他的地方,你多哄着点他准没错。”
见乔慕鱼低头吃饭不说话,乔永德又用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没事多跟他勾搭勾搭,说不定还能到掉个金龟婿。”
乔慕鱼呼吸一颤,突然有点反胃。
这种不经意的玩笑话在他听来却格外刺耳与羞辱,攥着筷子的指节微微泛白,他胡乱将碗里的白米饭扒进嘴里,放下碗筷,起身离席回自己房间。
乔永德不解:“你这就吃好了?”
乔慕鱼:“不吃了,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