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鱼避开人群来到内厅洗手间,等了没两分钟后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乔永德打来的。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麻将机洗牌声,伴着乔永德不耐烦的骂声:“你他妈是在家睡死了吗!这都几点了,叫你给我送饭怎么还没送来,你是要饿死老子吗?”
乔慕鱼倍感无奈。
最近乔永德的麻将瘾越来越严重,能在麻将房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候连午饭都不回家吃了,叫乔慕鱼用保温桶装好了送过去,简直把他当保姆使唤。
今天上午乔慕鱼出门的时候特意发消息跟他说让他自己解决午饭了,但估计他忙着打牌,没看消息。
他只好又说一遍:“我不在家,到同学家来玩了。”
乔永德闻言微顿:“哪个同学?又是那个姓路的?”
“嗯。”
乔永德冷哼一声,讽刺道:“你怎么三天两头的就往人那儿跑,你干脆别回来了,直接住他家里得了。”
乔慕鱼莫名觉得他这话里别有他意。
不过这几天他跟路枕的见面确实频繁了些,他生怕乔永德看出什么端倪,便随口解释:“他后天就要离开南涧了,好歹同学一场,我来送送他。”
乔永德一愣,语气有些着急起来:“离开南涧?什么意思?不回来了?”
乔慕鱼:“大概吧。”
对面安静两秒,急匆匆扔下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乔慕鱼觉得乔永德的反应有些古怪,往常这种情况他都会再骂两句或者催他回去的,没等他细想,屏幕上方跳出新消息。
【路枕】:抱歉,还有几个客人我需要去见一下,待会儿再去找你。
【路枕】:你先随便逛一下,有事找汪川。
今天来的客人实在多,路枕又是宴会的主角之一,自然没法轻易抽身。
乔慕鱼表示理解,便回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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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厅出来,前院草坪上的音乐声依旧舒缓悠扬。
乔慕鱼打算随处逛逛,正好有些饿了,于是走到摆放着自助甜品的长桌前随手拿了块草莓小蛋糕吃。
他的身侧站着两位衣着精美的妇人,正捧着香槟凑在一块儿旁若无人地聊得热络。
黑裙妇人远远地望着被几位客人簇拥着交谈的路枕,不禁感叹:“路先生和谢夫人可真有福气,生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卷发妇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随后嗤笑一声:“哪是他们生的啊,这位路少爷可是收养来的。”
乔慕鱼咬着草莓的动作一顿,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
下一秒,又听到那妇人指着不远处的周晟元补充道:“喏,看到没,那边那位小周少爷才是亲生的呢。”
黑裙妇人惊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吧,哦,你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不了解,反正这事路家人也没藏着掖着的。”
黑裙妇人望着周晟元不禁奇怪:“既然是亲生的,那他为什么不姓路?”
“这可就曲折了。”
卷发妇人放下香槟,绘声绘色地说起来。
“这小周少爷本名叫路笙,谢夫人生他时难产大出血,险些丧了命,好歹给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但医生说她以后再也怀不了孕了,这孩子就成了路家唯一的心头血。”
“谁知道笙少爷三岁那年一家人来南涧旅游时不小心走丢了!找了三四年都没找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谢夫人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走出了这个坎。”
“但夫妻俩又没了生育能力,便想着去领养一个。这一来呢,好给路家培养个新的继承人,二来啊,他们也是抱着积德的心态,想着他们对这个养子好的话,就希望老天保佑自己的亲儿子被哪个好心人捡到,并且善待他。”
“居然还有这回事啊!”
黑裙妇人继续八卦道。
“那这亲儿子是什么时候被找回来的?”
“就去年夏天的事。当年小笙少爷是被南涧的一个老妈子给捡到了,她没有结婚没有后代,就把他留下来给自己做个伴,孩子也随她姓了周,她除了穷点,对这孩子委实不错,一点没亏待他,只可惜前年就生病去世了。还好老天有眼,没多久,这孩子总算是被路家给找到了。”
卷发妇人抿了口香槟润润嗓子,继续道。
“你知道吗,去年路先生和谢夫人搬家来南涧市,就是为了他这个亲儿子。小周少爷耍脾气呢,非说自己不是路家人,不肯跟他们回北汕,谢夫人对这个儿子心疼得要死,没办法,只好跟到南涧来依着他哄着他,就连小路都跟着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