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思放下他的手,又摊开自己的五指放到眼前,仔细观察,还是没有任何异样。
恩南察觉到芙思怪异的表现,上前来,盯住她的眼睛:“你还好吗?”
芙思握了握掌,轻轻点头:“没事,我们进去吧。”
恩
南皱了皱眉,走到黑塔前,也伸出手摸了摸,除了冰凉的触感,没有任何异样。
恩南收回手,慢慢捻了一下之间,这种冰凉的触感好似传导性很强,他只是摸了一下,手上的温度就变得和塔身一样了。
芙思试探性地推开旁边的大门,“吱呀”一声,门慢悠悠地开了。
这扇门的厚度两只手都拢不住,明明看起来分外结实,手下的触感却非常轻松,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芙思率先迈进大门,环视一圈,没有任何异样,回身招呼恩南和星炽:“可以进……”
芙思顿住了,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原本站着两位向导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芙思没有听到任何求救或者争执的声音,没有任何预兆的,恩南和星炽凭空消失了。
芙思锤了锤脑袋,自从进入这张地图,就有一种头颅被放进玻璃罩子的感觉,蒙上了一层不慎明晰的纱网,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
到底漏了什么细节。
为什么星炽和恩南消失了而她没有。
还是说,在每个人的视角里,都是其他人消失了,只留下自己一人吗?
“你在找人吗?”一道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这声音极其耳熟,芙思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才慢慢转过身。
少女戏谑地看着她,雪白的长发垂至腰后,海蓝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映照出芙思的身影。
芙思看着与上场比赛如出一辙的少女,慢慢勾勒出一个微笑。
少女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惊慌失措与愤怒吼叫,颇为不满:“你笑什么?”
芙思指了指她身后的墙壁,那里正映照出芙思的模样。
是一幅没有皮也没有脸的画面,整个人如同血尸一般屹立在黑塔中央。
不断有血水从她身上蜿蜒而下,淅淅沥沥地落到地上,空洞如骷髅的眼眶里慢慢爬出两只张牙舞爪的猩红蜈蚣。
更诡异的是,芙思能清晰地感觉到蜈蚣腿在脸上爬动的触觉,以及皮肤上火辣辣的痛感,还有属于血液的黏腻感。
伸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有。
好比你知道身上很痒,却始终抓不到对的地方。隔靴搔痒,有时候能将人逼疯。
少女“咯咯咯”地笑起来,见到芙思这副模样,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戏上演。
芙思淡声打断了她的美梦:“原本不确定,看到你,还有这东西,我心里有底多了。”
少女不明白芙思在说什么,但不妨碍她讨厌芙思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少装神弄鬼了,你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少女恨恨道。
芙思摸了摸脖颈,无奈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智商不高的话,就少张嘴说话。”
少女:“什……”
话音未落,芙思手起刀落,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
芙思骤然回神,眼前悬浮着一根白软的思维触手,正犹犹豫豫地落在她额头的位置,见她醒来,飞快地窜回了星炽体内。
星炽似乎有些尴尬:“你醒了。”
芙思转了转脖颈,问道:“我怎么了?”
恩南解释道:“你走在前面,突然定住不动,我和星炽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没有继续前进,后面才发现你受到了精神干扰。”
“另外,大门被强行关闭了。”恩南补充道。
向导的精神壁垒比哨兵强大得多,星炽和恩南可以不受影响的地方,芙思却不能幸免。
这些黑塔远没有外面呈现的那么简单,或许不是没人发现这些安全区,而是不明不白地葬送在了这里。
芙思沉吟了一会,跟他们叙述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没有说少女就是上一次比赛见过的那一个。
“她只是对我进行言语引导,始终没有动手,我猜这种环境死亡才是出口,一味求生反而会永远被困。”芙思推测道。
恩南赞同她的想法:“有一定根据,但还是有些冒险。”
芙思摊摊手:“就算有什么意外,你们不还在外面么。”
她说得随意,恩南语塞,只能转身去寻找其他出口。
星炽冲芙思点点头,正想跟着恩南一起去找线索,却瞥见芙思对他伸出了手。
星炽:“?”
芙思用很正常的口吻说道:“思维触手呢?给我牵着。”
星炽左右看看,最后伸手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