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芙思的目光又落在眼前人上,他这样说,是要出手帮她么?
芙思用了陈述句:“你有解决办法。”
“要我用什么来交换?”芙思接着问。
“跟聪明人合作真是愉快,放心,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我什么时候说,要答应你的交易了?”芙思突然打断他。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大概了解了一些芙思的脾气——阴晴不定、真话假话掺杂无序。
“我知道珈蓝之谜不足以说服你跟我合作,可若是加上这个呢?”他伸手从黑色兜帽下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儿平平无奇的白色石头,放到掌心上托举起来,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
可当芙思的视线落在上面的时候,男人很清楚地看到芙思眼底的戏谑不由自主地消失了。
气氛终于严肃起来,芙思认真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男人却没急着回答,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皮质手套,那颗白色石头被他握在掌心,青色的血管在他的手背上很是突出,芙思几乎能感知到鲜活的血液在流淌。
似是被男人掌心的温度感染,那白色石头突然“活”了过来,芙思脑中嗡鸣一瞬,栖息在她眼中的蓝雾突然诈尸,疯狂在她的精神海中跳动,叫嚣着想要得到那块儿石头。
男人却还嫌不够似的,从小臂处抽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顺着手心掌纹划了一下,赤红腥甜的鲜血瞬间喷薄而出,顺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他掌心的白色石头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看起来竟有几分妖治,芙思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一张人脸在上面凝结成型,又瞬间隐匿起来。
空余中心一抹若隐若现的蓝。
就是这一会儿愣神,男人手心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除了满手血污能证明他刚刚是真的划伤了自己,又瞬间被治愈了伤口。
现实远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芙思冷静下来。
克罗齐舰队迷惑了所有权利政府,他们绝对不是一支单纯的星际巡回商队。
“您应该知道,谈判的基础是双方具备价值相同的筹码,而现在,”男人不再堵着门不放,他放松下来,慵懒地瘫坐在沙发角落里,“明显是我的筹码更胜一筹。”
芙思经过伪装的黑瞳沉沉灭灭,眼中的神色最终停留在妥协上。
啧,芙思捻了捻食指指骨,走到他的对面沙发上坐下。
“如果你还是想问关于白随意的事情,我只会觉得你在羞辱我。”芙思面无表情道。
既然能拿到关于蓝雾的线索,眼前人恐怕早已得知白随意的真实身份,只是不能肯定。
而白随意整场拍卖会下来只和她一个活人有过交流,横看竖看她们二人的关系都不简单。
所以这才有了他们之前的对话。
男人闻言又笑起来,把玩着手上的白石头,血液完全把它染红,画面看起来有种吊诡又荒诞的瑰丽。
“我当然是诚意满满,只是不知道您能向我坦诚到什么地步?”
这就是让芙思先亮出底牌的意思了。
芙思没心思跟他虚与委蛇浪费时间:“一条你想知道的线索,凡我所知,绝无保留。”
“此话当真?”
“当真。”
“我问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我认知范围之内的。”
“什么都可以?”
“你到底问不问了。”芙思冷眼看他。
男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臂膀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仍旧没有让他紧绷的躯体放松下来。
与他表现出来的轻浮相反,他的态度一直都很谨慎,从芙思进门到现在,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斟酌后的结果。
“如果我想得到幽蓝本体,应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芙思就头痛地捂住眼又放下,视线触及到他就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移开视线。
“……”
男人声音有些无辜地从芙思对面传来:“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吗?”
芙思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要珈蓝之谜和你手上的石头,并且,你要告诉我你从哪里得知的关于幽蓝的消息。”
男人轻轻摇头:“好霸道的人呐,我不过问了一个问题,你就提了三个条件。”
“不过,”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似乎昭示着他心情不错,“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芙思启唇,吐出五个字:“金足乌教会。”
男人坐起身:“怎么说?”
“你应该知道,幽蓝一开始被半舍家族看管,而金足乌教会去过半舍家族巡查后,幽蓝失窃了。”
“你是说,是教会的人偷走了幽蓝?”
芙思轻轻摇头:“没有人可以完全控制幽蓝,更没有人可以禁锢它,它察觉到危险,自己逃走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