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梦兰让人传话,她要见沈流芳。
陈公安就是来传话的人,“沈同志,边梦兰一直在吵着要见你,如果你不去,她就……”
沈流芳目光看了过去,“就什么?”
陈公安无奈,“她就自杀。”
沈流芳非但没有意外或担心,反而嗤笑了一声,“她不会。”
陈公安:“沈同志,你是不知道……她在拘留所撞墙!”
沈流芳:“你们的墙没事吧?”
陈公安语塞:“……”沈同志可真幽默!
“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吗?”
能把一个养女养到至今为止连婆家人都不知道养女身世的地步,很难说沈流芳这个养母对边流芳这个养女没有母女之情。
可举报边梦兰的人也是沈流芳,连边梦兰闹自杀都不愿意看边梦兰的人也是沈流芳。
前后都有些太极端了。
沈流芳随便说了几件事,她之前住院出事,边梦兰不问事情黑白对错,不会为她担心,也不会为她抱屈出头,只会逼她这个认错妥协低头。
现在边梦兰又为了钱诬赖陷害她偷窃,骗她逼她顶罪,她对她已经失望透顶。
她用平静到冷漠的语气说道,“我养她十八年,无愧于心,如今我只盼她以后不要再对人说她是我的女儿。”
“有关她的事情,陈警官也不需要再告诉我。”
话都说到这一步,陈公安也没办法再劝说什么。
就沈流芳养母的身份来说,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养育边梦兰十八年,她对边梦兰有恩无愧。
边父听陈公安说如果他执意追究边梦兰,边梦兰可能会被下农场改造五年。
钱是已经找回来了,只是他还在气头上,不肯谅解边梦兰。
但如果沈流芳这个当妈的愿意把之前两千块钱还回来的话,他也不是不能谅解边梦兰。
边梦兰就算是养女,也是养在边家十一年了。
边梦兰进农场改造也影响边家的名声。
边父认为沈流芳还是愿意把钱拿出来‘交换’边梦兰的。
沈流芳举报归举报,毕竟这件事也可以是家事,不追究边梦兰的责任。
如果边梦兰真的要被送去农场改造五年,他不相信沈流芳真的狠得下这个心来。
边父冷静过来后,还有些怀疑这次的事会不会是她们母女的算计?
为的是帮边梦兰避开下乡的事?
次日九点
边家人在火车站把边北城兄妹送上了火车。
沈流芳这个后妈没有来火车站,边红娇这个亲妈还在拘留期间,也没机会来火车站。
边北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如果不是下乡插队种地的话,他应该是挺向往的。
边灵儿同样是第一次出门,她更多的是依依不舍,舍不得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舍不得爷爷奶奶,就连她以前不喜欢的边梦雪和沈流芳她都有些留念。
列车员吹响了哨子,火车轰鸣的声音响的越来越急,他们必须得上车了。
上车前,边灵儿心里离别的情绪胀了满怀,她抱住了边梦雪,在她耳边说道:“小雪,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吧,你妈妈挺好的。”
说完有些不自在的扭头上车,边北城紧随其后。
边父赶到车窗前,冲着他们兄妹大声喊:“小事写信回来,大事电报!”
边叙将几个上车时不方便挤进去的包裹从窗户里给他们塞过去,“北城,照顾好你妹妹。”
身处火车的轰鸣声中,周围都是离别的嘱咐声,边北城大声道:“爷爷!爸!你们回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火车开动了,带走了所有人依依不舍的视线。
边父望着火车开去的方向,在口袋里现了二十张大团结,浑浊的眼里泪水流了出来。
他昨天晚上给了两百块钱给孙子和孙女,现在又被他们还了回来。
他的孙子孙女啊!
边父在火车站上嚎啕大哭,哭的都冒鼻涕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