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风迎面吹过来,就像砂纸在摩擦人的脸。
北风出低沉浑厚的呼啸,打磨着群山的棱角,将整座山都凝固成巍峨的雪白浮雕。
雪橇在山林间驰骋。
空气冷冽得吸上一口,肺部都快要被冻炸。
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细密的冰晶,冻结在人的眉毛上,头丝上。
静寂的山林间处处暗藏着野兽的踪迹。
雪地里,一串串蹄印,清晰地印在没过膝盖的雪面上。
从半山腰的灌木丛一直延伸向谷底。
白杜鹃停下雪橇查看了那些脚印。
“是野猪的蹄子印。”民兵也能认出这些脚印。
白杜鹃望向山谷方向,“它们应该是去找橡子吃。”
山谷那边有几棵橡子树,冬天掉落的橡子应该还有不少埋在大雪下面。
“看脚印这群野猪数量不少。”杨建设道。
四个民兵都兴奋。
各家的粮食都没有多少,眼看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了,可是家里眼看米缸都要见底。
过新年不能还是顿顿土豆子大白菜,总要见点油星才好。
众人重新爬上雪橇,向着山谷方向追下去。
到了谷口,野猪脚印更加杂乱。
大蹄印混杂着小蹄印。
猎狗们闻到野猪的气味,一个个都快要按耐不住,想要冲出去找野猪厮杀个痛快。
白杜鹃端详了一番四周,“就在这吧,雪橇不要进去了。”
谷底雪深,雪橇进去了肯定要陷住。
众人下了雪橇,把它挪到一边。
杨建设解下驴子,让它守在雪橇边上,半开玩笑的对它道,“你留在这看好雪橇,别一会野猪出来把它给拱了。”
驴子摇晃着脖子,抖了抖身体,低头扒开雪吃下面的草根。
白杜鹃对四个民兵道,“我和建设进谷底,你们守在这,找几根倒木拦在这里做路障,一会要是有野猪冲出来,你们就用扎枪去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防止误伤人和狗。”
四人点头答应。
反正临来的时候大队长都和他们交代了。
他们就是来干体力活的,白杜鹃让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四个民兵在附近寻找倒伏的横木时,白杜鹃和杨建设带着小玉和笨笨进了谷。
被人遗忘的萨摩耶不干了,嗖嗖地追上小玉和笨笨。
杨建设用手推它的脑袋,“你回去,和歪歪一块看着雪橇。”
萨摩耶的固执性上来了,一个劲的用身体往白杜鹃和杨建设的身上蹭。
都差点把两人给蹭倒在雪地上。
杨建设哭笑不得,“大白力气真是大,它不当钳狗真是可惜了。”
“空有一身力气,不知道用脑子。”白杜鹃无奈道。
“怎么办?带它去吗?”杨建设问。
“带吧,不然把它留在这说不定也要惹麻烦。”白杜鹃牵着萨摩耶的链子,带它一块走了。
萨摩耶兴致勃勃地走在雪地里。
雪越深它越兴奋,一会把鼻子埋在雪里,一会又突然跳起来就像只狐狸似的猛地俯冲向雪窝,也不知在下面找到了什么,半天不出来。
白杜鹃一路拽着它,累的气喘吁吁,“等今年驯大嘴的时候,我高低也得把它再重新驯一遍。”
对此杨建设不作评价,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