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下,我还是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刚跟大波学琴那会儿,这逼可以说命犯桃花,换女朋友就像女同志们换卫生巾,每次还都要晒户口本一样隆重地介绍给我们。
后来果儿就越来越少,乃至不知道从哪天起,他再也不带任何女性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从量变到质变,可怕的宇宙规律。
或许电音论坛的老会员们还记得这逼曾经的一头飘逸卷,流俗却不可避免地深受女性青睐。
当然,在我眼里,那是一顶活动着的英美法系法官头套。
国庆长假结束后没几天,表姐给我来了个电话。
她让我猜她是谁,可惜我没猜出来。
于是她用平海话说:“小时候真是白疼你了。”
我说:“靠!”
我真的说靠。
她说:“靠啥,也不给姐打个电话。”
这句话真是问住了我,我也说不好为什么没有联系她。
“周末请你吃饭,”她说,“看你还认识姐不。”
当然,在公交站台上,我一眼就认出了陆敏。
反倒是如果我不招手,她可能就认不出我来。
“啥时候蹿这么高?”
她仰着笑脸,接连在我背上来了两巴掌。
表姐是真不矮,一米七以上,她穿了件绿色长袖线衣,齐整整地压在白的及膝牛仔裙里,脚蹬一双白色帆布鞋——如果穿高跟,那更是了不得。
直到在饭馆坐下,她都还在说:“以前那么小一点儿,几年不见这么高!”
我不知说点什么好,只能笑了又笑。
跟几年前比,她倒是一点没变,虽说不至于一瞅就有种军人气质,但确实跟普通女孩不一样。
至于哪不一样,我是说不出来。
陆敏大眼薄唇的,很像张凤棠,就是肤色深点,后者无疑是陆永平作祟了。
“十一你姐兴冲冲地跑回家,结果你不在家!”
“你也不早说!”
“我姨说你上北京玩儿了,玩儿啥了?”
“瞎玩儿呗,看演出。”
“挺能跑啊你,不是一个人吧?”
“呵呵。”
“咋不把人带出来,让姐也瞅瞅?”
“还没见我哥呢,哪轮得到她出场。”
“哟,你个死林林,嘴挺油啊,跟谁学的?”
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倒是狗急还要跳墙呢,这打铁啊,还得自身硬。
表姐在军艺读戏剧文学,现在分到了文化局艺术科,管文艺演出什么的。
据她说,除了工资低点,还不错,“你妈要来平阳演出啊,也得归我管”。
她男朋友以前在新疆当特种兵,后进了平阳武警支队,“再有一年就能转业”。
我说祝你们幸福啊,她说那当然,“还想在你们学校附近买房呢”。
饭毕,我带她到校园里晃了一圈儿。
再出来时,在公交站台上,陆敏朝不远处努努嘴:“就这个楼盘。”
毫无疑问,她指的是建宇开的什么大学苑,暑假后就开了盘,卖得挺好据说。
翻修后的西操场已投入使用,我等却养成了跑东操场打球的习惯。
李俊奇重返篮球场,活蹦乱跳得像头驴,连盖他几个帽,这货都不长记性。
另一个老乡倒久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