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这些年,萧家人是把他当易碎的瓷娃娃看,这不给吃,那不给吃,大多数入口的吃食都是以清淡为主,以至于萧衡之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萧衡之本身的味觉就因中毒有所改变,味道不重点的东西进到他嘴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这些牛肉干他真是喜欢得紧,再喜欢,萧衡之还是分出了一半拿到这儿来让秦斐俞带回去。
在秦斐俞尚未从自己已经有了哥婿的惊讶中回神,萧衡之不知何时已离开。
所以,今天,萧衡之一直在等自己过来吗?
意识到这一点,秦斐俞情难自禁,抹了把眼泪,蹲在地上打开麻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看着这些原本送给萧衡之的年礼,秦斐俞眼泪流的更凶了。
这些东西里,吃的东西占了九成!
为什么?
而且,这些吃食,云润店铺里也有……
秦斐俞一下子就猜到了。
眼泪再次倾泄夺眶而出。
萧衡之这个嘴硬心软的,真的……他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不喜欢他呢。
说好了不会告诉自己,可又给了自己线索。
大梨村。
秦润说的没错,他说过两天下雪,还真的下雪了。
一大早被秦润从被窝里挖出来的许云帆看着屋外黑漆漆的一片顿感心累,抓过床头的腕表,好家伙,五点半!
寒气从关闭的不甚严实的窗口缝隙中灌入,冻的许云帆打了一个激灵,这一刻,许云帆突然就羡慕小宝了。
以前小宝还能过来奶声奶气的“哄”他起床的,因为雪天不方便把牛车赶的太快,以至于许云帆秦大娘等人不得不提前出门,这个点,小宝还打呼呢。
睡意朦胧的许云帆昏昏欲睡的坐着,任由秦润给他找衣服,又一件一件的往他身上套。
有一种冷叫夫郎觉得你冷。
许云帆被套了四件衣服,秦润这才满意了,看了眼昏昏欲睡的人,不由笑出声,“还困着呢?”
“嗯。”任由秦润摆弄,被套了四件衣服,许云帆还是没精神,浑身乏力,喉咙干涩,鼻子有点堵,感觉这会他困的沾枕头就能打呼,“润哥儿,我好困,浑身没力气,很难受。”
许云帆这个年纪,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哪怕晚上睡的早了,第二天照样起不来。
他跟其他睡够时间就睡不着的人不一样,许云帆是越睡越困,秦润就试过,如果他不喊,许云帆能睡六个时辰。
“等洗把脸就不困了。”秦润没有多想,单纯的以为许云帆睡不够才会这般软绵绵的。
许云帆没来大晏朝前被家人照顾的很好,在家基本每天都会陪同大哥一起锻炼一个小时,他身体好,体质棒,没怎么感冒发烧过,所以他知道感冒发烧的症状,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中招。
来到大晏朝这段时间,许云帆疏于锻炼,别看他能吃能睡,活干的也不少,个头长的迅猛,但内里到底不如以前强悍。
许云帆感觉眼前一黑的时候,浑身已经失了力气,头摔下去时已经控制不住方向,额头嘭的打到黑板上,耳边只剩下学子们惊恐破音的惧声:“许夫子!!”
那一刻,许云帆眼更黑了,眼冒金星,晕过去前,许云帆只想到,他的一世英名算是没了。
秦润今儿就在造纸厂里巡视,几个月了,第一批竹纸终于做出来了。
看着一沓沓修剪齐整的纸张,不说秦润,就是厂里的汉子们都难掩激动之色,一个个都不敢相信,历时数月,经过一道道繁杂步骤,他们真的把纸做出来了!
秦润每一沓都做了抽查,确保纸张质量比之外头书店卖的还要白净后,这才满意的点头。
秦大右等人高兴的擦着掌心,见秦润摸过后,这才敢上手摸摸,说来也是可笑,这些纸张是他们亲手做出来的,可到这时候,他们才有那种不真实感,连摸都不敢摸,生怕摸坏了。
“云帆那小子真是了不得了,真是……”真是什么,说话的秦氏汉子没上过学,夸人的词量过于匮乏,总之,他就是觉得许云帆太厉害了。
“是啊,几个月的努力,咱们真的把纸造出来的,这事说出去,谁会信?”
在他们以前的思维里,对他们来说,这些玩意,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吗?
反正他们是连造纸的原材料是什么都不晓得,晓得这些的大概只有那些学富五车的学子才是,哪知,有一天他们秦氏这边入赘小秦家的汉子喊丫丫的叫他们来挖坑的挖坑,砍竹子的砍竹子……他们都懵逼了。
啥?!!
许云帆竟然说他要用竹子来造纸,且大梨村的竹子已经不够他嚯嚯了,他还把他们带到小清村去,把那儿的竹子砍了运回来,这几个月,许云帆往厂里头砸了多少银子他们都记着呢。
大家伙一开始是不怎么信的,但他们不好说,一个个安慰自己,许云帆是海外来的,他们不会,许云帆会又有什么奇怪?
如此,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按照许云帆说的步骤操作,中间那些步骤,他们不知用意,一次次的以为那样做纸就能造出来了,结果没有。
他们熬着,越来越沮丧,直到前两天许云帆过来走了一圈,告诉他们可以了。
待他们小心翼翼撕下晒干的竹纸时,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外头天气寒冷,可厂房里头,大家伙却感到浑身散发着一股热流。
因大梨村所处地域原因,造纸厂的厂房与其他厂房并不一样,里头甚至被放置了好几盆炭火,压根不需要担心未干的竹纸会冻硬了。
秦润数了一下,几百沓摆放整齐的竹纸,这得是多少银子?
造纸厂终于要给他们带来收益了!
秦润高兴,想着回去立马就烧水杀鸡今晚炖汤给许云帆喝。
他的高兴劲还没下去,外头突然吵吵嚷嚷起来,孙武急促粗喘如牛的声音破空响起,“润哥儿,不好了,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