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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云天,晴光潋滟。
朱漆雕栏的画舫缓缓行于湖面,丝竹管乐之声漫过碧波传至岸边。
霍少闻站在一棵微微泛黄的柳树下,盯着湖中画舫,面目阴沉。
侍卫长上前禀报:“侯爷,附近兄弟们都巡视过了,并无异样。”
霍少闻目光定定落在画舫中,头也不回道:“七殿下与东昌太子正在游湖,你们仔细点,多看着点周围,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侍卫长立即转身,快步走入旁边的一列卫队中,点了几个人,冷喝道,“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余人去那里,都给我守好了!”
郑言走到霍少闻身边,担忧道:“侯爷,船上只有殿下跟那个人,殿下会不会吃亏啊?”
“咔嚓——”
一声脆响从旁传来,郑言转头一看,见霍少闻硬生生掰断了一根粗壮树枝。他立即噤声,不敢再触侯爷霉头,用眼瞟着霍少闻小步小步挪着,溜之大吉。
画舫内。
琵琶声、竹笛音、琴声如飞泉急泻,珠落玉盘,舞姬踩着金玲,裙袂翻飞,灵蛇般的腰肢中透出无限风情。
然而如此美景却无人欣赏。
楼上,纪淮舟与李昊柏相对而坐。
纪淮舟扭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李昊柏正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他。
“殿下,你不会打算一整日都不用正眼瞧我吧,好歹给一个正脸。”
纪淮舟转头,看向那张脸,冷冷吐出两个字:“恶心。”
李昊柏挑眉:“我在京中可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在殿下眼里,竟是如此不堪入目?”
纪淮舟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开口:“日后不要再约我。”
李昊柏:“这可不行,殿下是我的意中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往后几日不能见殿下,我可是会思念成疾的。”
纪淮舟额间青筋直跳,用竹筷插起一块五香糕,直直塞入李昊柏口中:“说够了吗?”
李昊柏将那糕点咬下一大块,笑眯眯开口:“殿下喂我吃糕点,我很开心。”
“嘎吱——”
木椅与地板相撞,发出刺耳响声。
纪淮舟站起身:“我身子不适,要回宫了。”
李昊柏瞧着他,薄薄眼皮下透着几分阴毒:“上了孤的船,殿下以为自己还出得去吗?”
“不演了?”纪淮舟居高临下地望着李昊柏。
李昊柏仰首,自下往上瞧着纪淮舟,叹道:“殿下真是个美人,这样看着竟也不丑。”
“可惜啊,是个蛇蝎美人,舔一口会见血,孤无福消受。”
“定远侯倒是好福气,能得殿下自荐枕席。”
纪淮舟凤眸挑起一抹寒霜。
“瞧!他就在那边看着我们呢。”
李昊柏站起身逼近纪淮舟,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双眸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紧紧缠在纪淮舟周身:“你说……”
“若是他看见你我缠绵交|欢,会是什么反应呢?”
“你……”纪淮舟脸色一变,熟悉的燥热自小腹奔出,须臾之间,滚滚热流自经络涌向体内每一个角落,他头脑昏昏沉沉,四肢发软,眼前一片朦胧。
脚下一软,纪淮舟双手迅速撑在桌沿勉力支撑着自己,抬起酸软眼皮,吐出口的气流也是滚烫的:“你给我……下了药!”
入屋后,他从未进过一口食,沾过一滴水,船中漂浮的香气也是他极为熟悉的,并未有任何异常。
“我知你善调香,对香味极为敏感,极微弱的香气也能闻到。故特意让人研制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催|情香,专为殿下准备。”
“若旁人瞧见你我行欢,传出去,殿下可要乖乖跟孤回东昌了。”
“殿下,这催|情香的滋味如何啊?”
霍少闻紧盯着画舫的眼神一变。
远远地瞧不清楚,但纪淮舟的样子不太对,怕是要出事了。
霍少闻立刻褪下外袍跳入湖水,朝湖中心的画舫处迅速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