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闻摇头:“迟则生变。过些时日,他们有了准备,便没那么好打了。况且,多留李昊柏在世上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他望向纪淮舟,眼中充满傲气:“上一世我毫无所知,亦能踏平东昌。如今我带着前世记忆,对东昌每一处了如指掌,拿下燕京更是如囊探物,坐着轮椅照样可轻松攻破东昌。”
纪淮舟无奈一笑:“朕的大将军自然神勇无比,只是跟着大军东奔西走,你无法好好养伤。”
霍少闻:“有薄天游在,陛下担心什么?他会治好我的。”
纪淮舟闷声低笑:“你这话被薄天游听到,他可要闹了。”
“什么话不能被我听到?”薄天游掀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兵,小兵端着木盘,里头放着两碗药。
两人走到床榻前,霍少闻接过薄天游手中药碗,一饮而尽。薄天游取过另一碗药汤,递给纪淮舟。
纪淮舟大惊失色:“朕为何也要喝?”
薄天游轻哼:“气血不足、脾胃不和、脏腑虚损……你这一身的毛病,还问我为何要喝药?”
纪淮舟盯着手中漆黑药汤,垮下脸。
霍少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陛下乖乖喝药,待会儿我亲亲你。”
薄天游旁边的小兵瞳孔一震,冷汗唰一下从额头滑下,两股战战。
他得知如此秘辛,会不会被砍头啊?
薄天游挑眉:“如今不避着人了?”
纪淮舟的视线从药碗中移开,笑吟吟瞧着薄天游:“回京后,所有人便会得知朕与定远侯即将成婚的消息,还避着他们做什么?”
薄天游哂笑一声,望向身旁已经快要吓晕过去的可怜小兵,拍了拍他的肩:“莫怕,陛下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头的纪淮舟鼓足勇气,抬碗将药喝完。薄天游收过碗,迅速拉着小兵出了帐篷。
“快走,免得待会儿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纪淮舟低笑几声,抬眸望向霍少闻,凑近他:“你说过要亲亲朕的。”
霍少闻揽着纪淮舟肩头,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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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大军向东而行。
迎面撞上东昌军队,鏖战两日两夜,东昌军被悉数歼灭。
大乾雄狮一路向东挺进,两个月后踏破燕京。
李昊柏在众人掩护之下逃跑了,纪淮舟哪容得下他再次从手中逃脱,迅速带人追了上去。霍少闻身上的伤业已大好,两人循着李昊柏的踪迹一路南下。
一行人在昌州追上了李昊柏。李昊柏被他的贴身侍卫护在身后,仓皇逃遁。
此时,已是冬尽春深,繁花似锦,绿柳拂提。
纪淮舟骑在一匹白马上,在莺鸟婉转动听的啼鸣声中,缓缓拉开长弓。
“嘭——”
利箭破空而出。
远方那人身子一矮,骤然跪向地面。
纪淮舟漫不经心地再次搭弓。
男人右腿中箭,被侍卫搀扶着欲站起身。下一刻,箭矢携着千钧之力,穿透他的左腿。
那人发出一声剧烈惨叫,猛地回首,用恨不得撕碎对方的目光死死盯着射箭之人。
寒光一闪,双方侍卫交起手来。
纪淮舟抬弓,身侧的霍少闻笑吟吟道:“别杀他。”
“我不会轻易让他死。”纪淮舟说着,又一支箭射了出去,这次是李昊柏的左手。
待那人右手也被射穿,再无行动之力,纪淮舟策马上前。
在明媚春光中,纪淮舟居高临下望着宛如丧家之犬的李昊柏,微微一笑:“放心,朕不会杀你,朕会派人将你送去丰州城。”
李昊柏骇然:“我……”
纪淮舟扭头:“朕不想听他说话。”
霍少闻立即翻身下马,手起刀落,李昊柏再也无法开口了,只剩“呜呜”的惨叫回荡在春阳下。
“丰州城中仅存的百姓,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你的到来。”纪淮舟声音轻柔,脸上露出温和笑意,“他们会好好‘款待’你的。”
说罢,纪淮舟扔开弓,自马上一跃而下扑进霍少闻怀里,声音缠缠绵绵:“侯爷,朕已经数月没与你……”
霍少闻搂住帝王纤细腰身,眸中燃起欲色。
“今夜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