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星红着眼眶道:“父亲,我想见一见关家……”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躲在定远侯身后的晏明远便跳了出来。
“母亲刚走,你就要找你的亲生父母吗?”他有些接受不了晏逐星这样冷血无情。
母亲当初拐带她确实有错,可如今她人已经死了,晏逐星也在侯府享了十多年大小姐的福。
难道这一切还不能抵消吗。
晏逐星委屈地看向定远侯:“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去告御状。到时候,恐怕会有损侯府的声誉。我想着,他们既是我的亲生父母,或许我说的话他们会听,所以想着去劝一劝他们。”
晏明远一张脸顿时变动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原来竟是他误解了星儿。
他张了张嘴想道歉,但又说不出话来。
定远侯欣慰地看着她,温声道:“此事为父自会与他们商谈,保管不会让你为难。你就放心吧。”
“是。”晏逐星点了点头。
“你回院子里歇着吧,莫要进来被吓到了。”定远侯下令让她离开。
晏逐星没有反对,乖乖地走了。
定远侯看着床上温如霜变得僵硬的尸身,立刻命人快马加鞭去青州报丧。
而后又命人去请了族中长老。
见晏明远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几步跨到他面前,双手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明远,丧事自有为父坐镇主持,族中长老稍后便到,也会协理诸事。但你乃嫡长子,必须担起守灵、举哀、答谢吊客之责。莫要让悲痛击垮了你。”
晏明远惶惶然点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定远侯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很快,定远侯府上下便挂起了白幡。
李氏被放了出来,一见温如霜的遗体,登时晕厥过去。
她知道,夫人没了,她恐怕也活不久了。
芰荷红着眼眶将她唤醒,两人强忍悲痛,一同为温如霜整理遗容,换上寿衣。
府里的几位姨娘也被唤来。
唯有阮寄薇因身怀有孕,得了准许,留在自己院中。
晏逐星以思虑过度病倒了为由,也没有出现。
晏明远换好孝衣,在管家和小厮的陪同下出门报丧。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面色麻木,只是按照身旁人的提示,重复着下跪、叩、报丧、起身、登车的流程。
不多时,定远侯夫人温如霜去世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昨日才传出侯府大小姐晏逐星亲生父母寻上门的消息,今日主母温如霜便突然亡故。
变故接踵而至,总让人觉得背后有什么猫腻。
卫国公夫人窦淑容正刻薄地与妯娌裴府二夫人数落着晏逐星的身世。
“身上流的就是低贱商贾的血脉,在侯府的金玉堆里养十几年也是白费,麻雀就是麻雀,永远变不成凤凰。”
自打冰嬉宴上晏逐星被皇后叫走,让她当众难堪,窦淑容便许久未在宴会上露面了。
就怕被人提起那日的窘迫。
她恨毒了晏逐星。
又听闻腊八那日,晏逐星装模作样去城外施粥,她儿子竟巴巴跟了去,还因为晏逐星给了她派去的小厮两巴掌,而后又将人撵了回来。
如今一提到晏逐星,窦淑容就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