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简直不可理喻。”
北斗并不在乎别人是否把他看做疯子,一天的接触他已经确定了,筱田就是个笨蛋。大学中途退学读不下去的,不是笨蛋是什么?说的好听“没有了目标”、“人生路上迷路了”,其实不就是挂科太多被勒令退学了吗?
不过他虽然是笨蛋,至少确实和亚波人没关系,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那么出问题的就是这艘船本身了。
筱田不来打扰他最好,他还嫌对方在旁边碍手碍脚的呢。
北斗穿过船舱的酒吧大厅,大厅的顶上是磨砂玻璃,画着北极星的图案。出了大厅走上舷梯,上面就是船长室。空无一人的船长室,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过,门上的把手都积着灰。
北斗推开船长室的门,里面有些杂乱,大约几年前轮船搁浅后就没有人整理过,一直保持着当时的样子。桌子上有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北斗吹了一下,吹走了笔记本上的灰尘,发现封面上写着“SailingDiary”、“StellaPolaris”的字样。
这是北极星号的航海日志。
日记上的时间是1969年,也就是说这艘船是三年前停在这里的。
想到筱田之前说的,他是两年前租下的船,时间能对的上。
不过航海日志就放在这里,对方却不知道船是什么时候停着的,他是笨蛋的证据又多了一条。那家伙大概看不懂英文吧?说不定连这是航海日志都不知道。难怪会被大学退学了,如果自己是老师的话,也会气得让他退学的。
日记记录的最后时间是1969年7月,船长并没有记录将船搁浅在这里的原因。无外乎是经济不景气,游轮的生意入不敷出。那之后大概就成了僵尸船了,这几年这样的大型垃圾并不少见,欠个几年泊船费,到时候被法院当做废铁估价清理。
能有个二愣子来接手租下来,交了泊船费,又交了租金,想必船主也是偷着乐吧?
北斗合上航海日记,日记上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北斗忽然感觉不对。不对的是船舱外的视野,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看不到陆地了!
北斗赶紧走到船的窗舷边,他终于能够看到陆地,但灯火灿烂的陆地已经在脚下遥远的地方——这是飞机的视角。
这艘船又飞起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北斗甚至没有感觉到升空的超重,即使是现在船也没有丝毫的晃动。和停泊在岸边的感觉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确实飞起来了。
很高,以北斗经常驾驶飞机的经验,目测高度已经超过了三千米。这里不是飞机,没有气压恒定的密闭舱,一般情况下短时间上升三千米,气压的快速变化会让人耳朵鼓膜不适,甚至会有高原反应。
而且随着海拔身高,气温也会急速下降,三千米的落差足以下降十多度。深秋的天气,应该在零度以下了。
但北斗什么都没感觉到。
北斗愣了一会儿,也就几秒的时间,随即他推开了船长室的舱门,爬下舷梯。果然,即使在室外也没有风和寒冷,这是完全违背他身处环境的既然规律的。但北斗顾不上这些,他向着下层的机械室跑去。
“筱田!筱田,你快出来看!”北斗一路跑一路高声呼喊。
还没等他跑到机械室,机械室的门已经打开了。
筱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吵吵吵,你在吵个什么鬼,看看现在是几点?”
北斗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并不是昨天见到船飞上天的凌晨。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
“你快看,船飞起来了!现在我们就在空中!”
“哈?你在说什么梦话。”
话虽如此,筱田还是跟着北斗跑了出去,可当两人跑上了甲板,眼前的景象让人惊讶。
惊讶的不是筱田,是北斗。
因为外面依然是海面,北斗星号停在水面上,依旧被铁链锁着,没有丝毫的挪动迹象。
“北斗,一次次耍人很好玩吗?”
“不是,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了。”
“你是TAC队员,要相信科学,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几百吨的游轮是不会飞上天的!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但请你不要把我也扯到你的胡思乱想中去!”
如果是白天有精力的时候,筱田说不定会揍北斗一顿,但此时他刚从床上起来,还半梦半醒,只想着早点回到床上去,其他的事可以以后再说,睡觉最重要。
嗯,这顿老拳就留到明天吧,就这么办——如果他醒来还记得的话。筱田打着哈欠便回了船舱。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北斗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单方面约了一场擂台赛。他双臂抵在栏杆上,犹自在狐疑。
“什么奇怪?”
“啊?”北斗吓了一跳,待转身看见说话的人,他才放下了心,“是玲也啊,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怎么跑这来了?”
“今天早上看到北斗哥哥在这船上,想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虽然北斗是一副休假的打扮,不过玲也知道,北斗是不会休假的。他就是个工作狂,哪怕休假也肯定在调查什么。
“白天的时候?白天你也在这里?”
“嗯,正和那个叫筱田三郎的哥哥说到这北极星号呢。就看你在扯人家的旗。”
“原来是那个时候。”
提到筱田三郎,北斗就一肚子气。
总觉得这家伙和自己天生相冲。
“但是筱田哥哥人不错啊,梦想着出海远航,有梦想的人都很了不起。”
“他?了不起?呵!”
北斗不愿谈论,只是将北极星号的事情跟玲也说了。他现在越发无法相信自己,总想着找个人倾诉一下。正巧,玲也是最好不过的倾诉对象。
“你说这艘船飞起来了?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