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安伸手扶起她,不忘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太复杂了,我根本看不懂。
想不到结果,我大声的喊住他,“陆承安。”
他脚步一顿,随即挽着陈星月加快了脚步。
我抹了把酸涩的眼睛,没有再说话。
给老师送完资料,我就回宿舍了。
为了交学费,我还找了家教的工作。
在宿舍学了一会,就到时间了。
下楼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有一个穿白衬衣的少年朝我伸出手,“初次见面,我叫厉景琛。”
恍惚之间,我仿佛看见了陆承安。
他们二人,神情相似。
我快步走了过去,谨慎的没有伸手。
我认识他,他是那天包厢里的人之一。
他无所谓的收回手,“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的?”
他这话说的很有歧义,附近已经有几个人看过来了。
我冷了脸,“你想做什么?”
“聊一聊。”他忽然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聊陆承安。”
我想了一会,同意了。
我给要去家教的那家人发了条消息请假。
厉景琛的车是辆红色的布加迪威龙,看起来十分张扬。
他绅士的拉开车门,“姜小姐,请。”
我没动,“你开车要带我去哪?”
厉景琛实话实说,“陆家今晚有晚宴,带你去玩玩。”
我笑了,我何德何能被他邀请?
我们只不过是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鸿门宴,我实在没有心思参加。
我转身就要走。
厉景琛倚在车上,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在车盖上,“如果初见你的那天,我会说你一个农村女孩,根本配不上陆承安。”
我无动于衷。
厉景琛忽然道:“现在我不会这么说了,因为我觉得陆承安不像是陆承安。”
我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他。
厉景琛再度伸手,“姜小姐,这次可以上车了吗?”
我沉默的坐了下来。
这个问题,我其实没有思考过。
他不是陆承安,听起来就很匪夷所思。
但如果不是如此,为什么陆承安会对我这个态度?
路上,厉景琛和我说:“承安自出生起就得了个怪病,他很难记住人的样子,所有人对他来说都如同陌生人。”
“直到三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他为此不惜与家人决裂,被切断一切生活费,陆伯父甚至不让任何公司收他,只允许他去干些体力活,想着他吃够了苦就会回来。”
“今年六月份,陆伯父找到一家能治他病的医院,他也答应陆家放弃你,再次回国后,他的病真的治好了,一个看了十几年名医都没治好的病就这么被治好了。”
说到这里,厉景琛没有再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陆承安的病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一个人辛苦的过了这么多年,光是听听,就让人心疼。
前一刻,还是他的挚爱之人,后一刻,他就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咬唇看向窗外,“对他的遭遇,我很难过,可是亲口说放弃我的,是他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也是陆承安教我的。
他说我爸妈以后怎么哭诉也不能抵我十几年受的苦。
厉景琛一时无言。
许久,他凉凉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还能指望陆承安一直搬砖养你?经他手的本该都是上亿的生意,你要用几百上千的工资束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