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一个时辰。
到了花想楼门口,麻袋一解开,养母吓得尖叫起来。
阿烟不知什么时候把绳子蹭开了,还拿那半块干馍把自己左脸给划花了!
养母回过神,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你个败家的浪货,白吃了我五年饼子,现在这张脸被你祸害成这样,谁还肯买你?”
说完,拳脚一起招呼上来。
阿烟蜷着身子,没有挣扎。
被打死了也挺好的,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可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用折扇抵住了阿烟养父母轮起来的胳膊。
“别打了,你家这丫头我买了。”
见那人衣着不凡,养母的眼珠子转了转,把阿烟往男子身边一推。
“我闺女虽然破了相,可身子水灵得很。”
她扯着阿烟的寝衣,用手往阿烟胸前拈了拈。
“黄花大闺女,没生娃没喂奶,谁能有这好成色?”
而后狮子大开口,“一百两。”
阿烟早被打得没了力气,像个待售物件儿似的被养母扒拉着身子给人家看。
萧景淮觉得身前这丫头站都站不稳。
忍不住揽住她的腰把她定在自己身侧,另一只手取出张银票来。
低声道,“两清了。”
怀里的丫头身子轻轻一抖,似乎很吃惊。
他低头看过去。
小丫头一双眼珠黑漆漆地看着他。
她皮肤又润又白,左脸被干馍划开的口子挂着血,一路淌到了脖颈处,顺着锁骨窝那里的一枚梅花胎记往下,到了胸口的沟壑间。
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寝衣,衣裳被她养母给扯得破烂不堪,领口松松垮垮的。
因为里面没有束胸和肚兜,软肉晃悠悠地露出大半。
萧景淮装作不在意,迅速偏开眼去。
调整呼吸,解下自己的外衫,将阿烟裹了个严严实实。
养父母大概怕萧景淮反悔,早就拿了银票忙不迭地赶着马车跑了。
阿烟小脸惨白,手里还握着那半块作为凶器的干馍。
她脖子早被麻绳给磨红了,就像是刚被人给亲狠了似的,加上被汗水打湿的乱发服贴地趴在伤口上……
活像只被欺负怕了受惊的小鹿,警惕又紧张地看着萧景淮。
萧景淮忍不住失笑。
他一笑,旁边富丽堂皇的花想楼仿佛都失了颜色。
阿烟承认她喜欢看这个人笑。
这人救了她,还长得这么好看。
她一定要听他的话,好好报答他。
这么想着,她收紧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可萧景淮失笑一瞬后,又马上恢复了冷脸。
他将阿烟手里的馍抽到自己手上,用扇子点了点。
“姑娘,你何苦把自己伤成这样?记住了,地是棺材底,无论闯哪里都在棺材里,你又何苦在棺材里折腾自己。”
阿烟大概是听懂了。
这个买下她的男子是想告诉她。
要好好活下去。
她讨好地看着萧景淮,舔了舔被干馍划破的嘴角。
“大人,只要不做妓,我就不死了,为奴为婢,只要大人高兴,我什么都听您的。”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动作对男人来讲有多大的杀伤力。
萧景淮看着她粉红的舌尖在嘴角打转,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惜字如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