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和燕淼对视,阎婆率先出招攻向释行和尚,燕淼则趁机刺向被男侍卫护在中间的王知府。
常年在全州耀武扬威的府衙男侍卫们在燕淼密集如雨的攻势下尽显颓势,他们沉湎于安逸,早就忘记横刀是怎麽用的了。笨重的甲胄也让他们的身体更加笨重,根本躲不过燕淼的刀。
王知府眼看身边的男侍卫一个个倒下,没有人能够继续护住他,他朝着释行和尚大呼救命:“释行大师救我!”
王知府抱头鼠窜,时刻关注着释行和尚,可惜释行和尚被阎婆缠住暂时脱不开身。王知府又不敢冒着被阎婆一刀刺死的危险跑到释行和尚身边躲着,只能不断嚎叫着救命。
燕淼正欲提刀砍下最后两个男侍卫的头颅,他们却丢盔弃甲直接抛下王知府逃走,他们看得出来燕淼的目标是王知府,只要抛下王知府,他们就能活下来。
他们猜对了,燕淼并未去追他们。
冰冷的刀刃触及王知府的喉间,刺目的红痕缓缓出现在刀下,然而刀刃止步于此无法再进分毫。
一团白色毛发缠住锋利的刀身,燕淼握着横刀既砍不断白毛,也无力再进一步。
她疑惑地看向白色毛发的主人,心道哪里来的杂毛道士?
虚道子拽着拂尘轻而易举地将燕淼手中的横刀抽走,随即挥出一掌攻向燕淼,其掌风浑厚,燕淼只得迅速退开。
阎婆看见忽然出现的虚道子,想要抽身离开好去护住燕淼。虚道子是元真派道士,内功深厚,燕淼年纪尚轻,敌不过他。
“阿弥陀佛,任施主勿要再造杀孽。”然而释行和尚却不放她离开,令人厌烦的念经声在耳边响起,禅杖勾住她的戟刀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不好好待在寺庙和道观里念经,跑到这儿来做什麽?”
十三年过去,释行和尚的功夫一如当年毫无变化,数十招后阎婆已经找到释行和尚的破绽,她将戟刀往前一送,刺破了释行和尚的手臂。
虚道子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全州乃南武林地界,你不该在此闹事!”
阎婆答道:“是你们先把手伸到桐昌坨的。”
释行和尚受了伤,招式不似之前淩厉,阎婆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
他朝虚道子使了个眼色:“抓住那个孩子。”
阎婆方才那麽紧张燕淼,想来燕淼就是她的软肋,只要抓住燕淼就能制住阎婆。
虚道子腾空跃起,一招拂尘扫灰攻向燕淼,燕淼掷出四枚燕尾镖,皆被对方的拂尘扫开。
眼看她被逼至坍塌的大树旁退无可退,虚道子将内力灌入拂尘中,柔软白毛化作坚硬长刺,即将刺破燕淼左肩。
紧要关头,一杆长枪破空而来,拂尘与枪尖撞击,虚道子撤步后退。
“这招叫夜叉探海。”
平沙枪扎进燕淼面前的土地里,紧接着一抹蓝色身影飘然而至落在她面前。
冯争拔枪立于身前,此时恰好起了一阵风,吹得她衣袍猎猎作响。
听见夜叉探海四字,院内众人皆望向冯争,虚道子和释行和尚看清来人相貌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还以为枪仙狂鹤来了,原来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人。
阎婆看见冯争后愣了愣,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狂鹤怎麽忽然变年轻了?
冯争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她挺直脊背,回过头说道:“水燕,我又救你一命。”
“多谢,救人救到底,他还没死。”燕淼指着冯争身后再欲出手的虚道子说道。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杂毛道士吃我一记回马枪!”
冯争的身法快得惊人,身子还未彻底转过去,平沙枪便已调转回头。枪尖刺向虚道子腹部,虚道子急忙收回拂尘在地上滚了一圈才险险避开这一招回马枪。
燕淼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把横刀,和冯争左右夹击围攻虚道子。
差点人头落地的王知府趴在地上,悄悄地在地上爬动,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已经爬过月洞门往后宅跑了。
九死生坐在屋顶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她嗑完一颗瓜子,然后将瓜子皮丢向王知府。
努力爬行的王知府被瓜子皮砸中后脑勺,他两眼一黑瘫在地上睡去。
“夜叉探海是妙真梨花枪里的枪法,狂鹤不是说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会妙真梨花枪吗?”九死生好奇地看着院里与虚道子对战的冯争。
妙真梨花枪失传多年,直到十多年前狂鹤初入江湖,妙真梨花枪才又重现武林。大家都以为狂鹤是妙真梨花枪唯一的传人,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虚道子一开始被冯争的妙真梨花枪唬到,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冯争几招,发现冯争的枪法虽精,但内力浅薄。
妙真梨花枪纵有十分威力,冯争也只能使出其中一二。
冯争和燕淼的招式在他眼中都是些软绵绵的花拳绣腿,她们的招式再诡异难辨,接连数十招后终会露出破绽。虚道子不再试探,直接使出十成功力,拂尘在他手中变化万千,一招拂尘击浪,挟着深厚的内力扫向燕淼和冯争两人。
“快避!”冯争说道。
无需冯争提醒,燕淼早已敏捷地翻身躲开,冯争用平沙枪抵在身前,仍被虚道子打得连退好几步,脚下青砖被她划出两道印记。
虚道子甩了甩拂尘:“贫道累了,就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虚道子眼中闪过杀意,拂尘上的白色毛羽翻飞,露出一点寒光,原来拂尘中还藏有一截利刃。
冯争运枪抵挡,今日她才明白何为一力降十会。尽管她的枪法再精妙,也敌不过对方数十年的内力。虚道子力气极大,拂尘与她的平沙枪相撞,冯争差点被震得松开手。
冯争和燕淼被虚道子困在角落里的同时,阎婆的戟刀也刺在释行和尚的胸口。
“阎婆,放了释行大师。”虚道子手中有两个人质,他要求阎婆先放人。
阎婆的刀尖直接刺入释行和尚的身体,她冷漠道:“你拿什麽威胁我?两个和我非亲非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