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一个客人也附和道:“可不是,真不会做生意,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酒楼了。”
“各位客官,实在抱歉!今儿个酒楼不营业了,明日您再来,酒水饭菜都给您算便宜些,您慢走啊!”
男人站在酒楼门口,点头哈腰地将最后一位客人送出门外,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麽异常,然后“砰”的一声将酒楼大门紧紧关上。
第157章刀子嘴略逊一筹
边南福州府最热闹的酒楼之一——八仙楼,就是南玄门的所在地。酒楼内上至掌柜,下至跑堂的所有男人皆是玄门里的杀手和探子。
“你们都不许动,把刀放下!少侠,有话好好说,能否先将刀放下?”
燕淼的长刀正架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他既是八仙楼的掌柜,也是福州府玄门的管事。
他和京城玄门的老阉人一样,掌管着玄门内的所有杀手和探子。他一声令下,酒楼里的男人们都不敢贸然行动。
男子的脖颈处已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一丝鲜血缓缓渗出,他面露惊恐之色,脚步踉跄却又不敢违抗,只能随着燕淼的步伐一步步挪下楼梯,直至站定在酒楼的大堂中央。
阎婆和石力分别守在燕淼两侧,以防店内的其他男人趁机偷袭燕淼。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酒楼里的人都在这了。”
“不够,还有人呢?”
“今日不是他们当值,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籍簿何在?”
“在,在我房中。”男子的眼神闪烁,似乎想要隐瞒些什麽,但在燕淼不断逼近的刀刃威胁下,终究还是不敢有所隐瞒。
燕淼问一句,男子便答一句,犹如审问囚犯一般。待问出籍簿的下落后,石力身形一闪,迅速奔上三楼,去那男子的房间里搜索记录着福州府玄门所有男子详细信息的籍簿。
不多时,石力便从屋内疾步走出,手中紧握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她翻开册子,目光快速扫过,随后说道:“共计七十三人。”
籍簿上明明白白地记着七十三人,然而此刻酒楼里却仅有三十个男子,足足有一大半记录在册的男子今日无需当值,想来他们平日里的日子过得倒是颇为闲适惬意。
燕淼冷笑一声,命令道:“即刻给门下所有男杀手和男探子传信,一炷香的时间,我要他们全部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举起双手不敢乱动,他歪着嘴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少侠,一炷,一炷香的时间……太强人所难了……”
刀刃再进一分,燕淼没了耐心,直接点住男人的xue位,然后向阎婆递了个眼神。
阎婆心下了然,手中七尺长的戟刀猛地划出一道破风之声,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燕淼闪身避开,无法动弹的男人被鲜血溅了一脸。
咕咚!咚咚咚咚!
四具身首分离的尸体依次倒下,他们的脑袋在大堂的地面上重重地弹了两下,继而咕噜噜地滚了两圈才缓缓停下。他们空洞的双眼里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恐惧与不甘,死状惨烈,令人毛骨悚然。
客栈内一片死寂,耀眼的阳光透过窗纸照亮大堂,映照着众人惊恐的面容。角落里,几个吓破了胆的男人瞅准时机,想要夺门而逃。
石力喊道:“他们想跑!”
话音未落,燕淼手腕轻抖,十余道寒芒脱手而出,燕尾镖无声无息地没入那些男人的后心、脖颈。
酒楼内又接连响起咚咚咚的声音,那些男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如断了线的木偶颓然倒地,只留下一滩滩逐渐蔓延开来的鲜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兄弟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他们瞪大双眼,愣愣地望着地上的尸体,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燕淼此举无疑是杀一儆百,剩下的男人们见状,顿时歇了想要逃跑的心思。一个个乖乖地待在原地,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生怕那夺命的燕尾镖下一刻就扎在自己的心头。
“现在能把他们叫来了吗?”燕淼从容地转身,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漠,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于给那男人。
“这……当然可以。”男人犹豫片刻,答应了燕淼。
男人身为福州府的玄门管事,哪怕玄门上头的男主子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也丝毫不受影响。只因玄门是为萧氏王朝效力,只要玄门之主是萧氏皇族,他就会遵从对方的命令。
所以他想不通,眼前的少年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在玄门撒野,她不知道玄门效忠的可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吗?
男人转了下眼珠,瞥见地面上的尸体,不禁想起刚才少年一进酒楼就能准确地认出他是玄门的管事,还知道玄门里有专门用来记录门内杀手的籍簿。
怎麽看这个少年都非常了解玄门,她今日来此是为了什麽?是谁指使的她?莫非是京城里的党派之争波及到了玄门?
“还请少侠为我解xue,我好去给他们传信。”男管事挤出一个谄谀的笑容,那笑容在他惊恐的脸上显得格外扭曲,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蹲守在酒楼外的大湖和大海看见八仙楼换了一个新的招幌,从原来的黑色招幌换成了红色招幌。
在随后的一炷香内,陆陆续续有身形矫健的男人出现在八仙楼附近,他们先是在酒楼外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随便找了一个入口翻进酒楼里。
八仙楼里,阎婆坐在角落,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茶点,石力待在阎婆身边,嘴里咬着一块糕点,手上拿着一块鹿皮仔细地擦拭百胜刀上的血迹。
大堂里原本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早已被收拾干净,仿若什麽都未曾发生过。
那些看到红色招幌后匆匆赶来的男杀手们,还天真地以为是男管事有什麽紧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商议。见楼内没有异样,便毫无防备之心地走了进来。
每个踏入大堂的男人,都成了燕淼检验自己功力的试金石。刀光闪烁,人影交错,只听得阵阵惨叫声响起,又戛然而止。
直至对方停止呼吸,燕淼才神色冷漠地拿起一根筷子,蘸了点地上的鲜血,然后在册子上轻轻一划,将那男人的名字缓缓抹去。
一炷香过去,燕淼点了点手里的册子,道:“人都齐了。”
被砍断四肢的男管事躺在血泊里,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胸膛微弱地起伏着。
他的男下属正战战兢兢地拿着水桶和抹布,跪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地面上触目惊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