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活了大半辈子,终于见到活着的知府。
而且知府大人还免了他的礼,让他霎时就激动地老泪纵横。
他赶忙抹掉泪,上前恭敬拱手道:“大人,清溪村昨晚遭遇流民袭击,幸亏咱们提前安排村民日夜巡逻,这才把那伙流民全部拿下。
这不,一大早草民便与村民们押着这些流民前来县衙受审,可不知道衙役把人带去了何处,到现在都没个消息。几个村民一路跟着从后门离开,到此刻都不见回来。”
知府眸底一寒,神色更冷凝几分,“杨里正莫急,与我一道去县衙。”
希望那些村民没出什么事才好。
他打从入城便在搜寻那人的身影,得知此处只有杨里正,心绪便满是复杂。
既然明烨说他入了城,那他定在跟踪衙役和流民的那波人里。
明烨将马牵在手中,等明文几人走上前来,便跟在队伍中,一路往县衙方向走。
里正这才看到官兵身后的明文和苟里正几人。
“杨老哥!”
“狗子!”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
苟里正老脸一红,忍不住拍了杨里正一巴掌,佯怒道:“你!”
杨里正哈哈笑着在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
“哎呦!瞧我,叫顺嘴了……那个,大伙儿都辛苦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轻松了些许。
众人围聚在杨里正身边,目光中满是感激与钦佩。
“杨里正,您为咱们全县的老百姓干了件天大的好事!是您辛苦才是!”
一位老者声音沙哑,却饱含着浓浓的敬意。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握住杨里正的手。
粗糙的掌心满是岁月的痕迹。
一年轻后生满脸涨红,情绪激动,挥舞着手臂,声音高亢,“就是,您与清溪村的村民们为咱们老百姓做了这么件顶好的事,咱们哪里还能当那缩头乌龟!”
这段时日,就因为那些流民四处闹事,闹出的动静极大。
各村的百姓人人自危,整日提心吊胆,生活被恐惧笼罩。
如今这些流民被绳之以法,还能将狗县令的种种罪行揭于知府大人面前,这是他们想做却无力做到的事。
杨里正和清溪村村民的举动,怎能不让人由衷地敬佩?
此时此刻,杨里正站在各村里正面前,那形象仿若熠熠生辉的神明,高大而令人敬仰。
“对!这个时候谁再当缩头乌龟,谁就是软蛋!咱们如今有知府大人为咱们做主,定要将那县令狗官的种种罪行公之于众,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声音激昂,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愤慨与斗志。
难民代表们看向面前身形瘦弱的小老头杨里正,心内暗自赞叹。
怪道人都说浓缩的都是精华,眼前这小老头,乍一看毫不起眼,可脑子里竟满是智慧呀!
杨里正欣慰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大家一个个晶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神,连忙摆了摆手。
“你么这才是夸错人了。”
他拉过来明烨兄弟,与有荣焉,“看,就是他们兄弟请来知府大人,并带人调查出赈灾粮一事,大家要夸要谢就找他们!”
若非明家父子,他们不可能敌得过流民,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局面。
他可不能居功。
其实,清溪村的村民们将那些流民全数捉下,从一开始就从未想着居功。
他们本就是为了保护本村村民,守护自己的家园。
杨里正还想着以狗县令儿子踏死难民,和贪墨私售赈灾粮一事联络大家,一起对付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