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居然真的想离婚?”
路文初是真的想不通,他算得上温柔体贴,相貌也不输大多数人,身份和财富更是千万里挑一,姜幸雨嫁给他,就已经超越了她身边的绝大多数同龄人,婚后更是过得不错,走到哪里,都是被别人羡慕的那一个,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个地步?
姜幸雨张了张口,眼前闪过许多片段,不知怎么,最后定格在几年前的某个早上。
“文初,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天晚上,你送我回来,我突发奇想,带着你到后山下的街上散步?”
路文初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过去的事,皱了皱眉,显然不大想得起来。
姜幸雨笑了,本来也是意料之中。
“那天,你送了我一束玫瑰——就是你前几天送到我办公室的那一种,”她抬起一只胳膊,轻轻托住自己的脸庞,目光先是落在路文初的身上,然后越过他,看向玻璃窗外的夜色,“我抽了一支出来,放在那条街上的一家洗衣店门口。”
男人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终于有了点印象。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一向记性不错,这种小事,哪怕对他来说真的微不足道,真要想,总还是能想起来一点,“那家店的老板……好像去世了?”
“对,”姜幸雨点头,目光又转向那条街所在的方向,“老板是个很温柔的阿姨,听说好像是出了点意外,突然过世了。”
她常常去的洗衣店,藏了她十八到二十二岁,整整四年的秘密,像她最珍贵、最隐秘的小天地。
那无数个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换装、放肆大笑的夜晚和清晨,是她记忆里珍贵的宝石,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被她悄悄安放在某个角落里。
“其实,那天,我带你去那儿,是想和你说说我的过去,”她说到这儿,又笑了下,有点无奈,“可是,也没什么机会开口,路文初,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路文初抿着唇,没有回答,他当然不记得。
“我说,我以前常来这儿,你有点不高兴,你说,这样的地方你该少来。”
“我把花放在店门口的地上,你说,这是孩子气的举动,不该和这些没必要的人来往。”
路文初毫无印象。
但他记得那条破旧不堪的老街,的确像是自己的口吻。
“文初,你看,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你是不是一点也不了解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姜幸雨终于重新看向他,目光对视,看似平静的面容,竟透出莫名的细腻酸楚,“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不了解你,你的朋友、你的事业,还有过去,我好像多少都知道一些,可是大多数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路文初嘴唇紧抿,面对她平静的陈述,竟气到胸口发闷。
“所以呢?”他搁在腿上的手用力收紧,“你想要我像那种没经过事儿的毛头小子似的,每天唠唠叨叨,和你有说不完的话?”
姜幸雨看着他的反应,似乎仍旧一点也不意外。
她轻轻摇头:“不,我只是希望生活里还能有点感情。你之前说过,我们本不是同路人,这话一点也不错,强扭的瓜不甜,之前已经错了,三年时间,已经证明我们两个就是没法走到一起,不如趁早散了好。”
路文初几乎要被气笑了,搁在膝上的手按在桌面上,从掌心到五指,几乎都在用力,以至于指节开始泛白。
“趁早散了,”大概实在忍耐不住,他冷笑一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在宽敞的客餐厅里来回走了两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往日一直保持着的成熟稳重的精英形象,在这一刻有土崩瓦解的趋势。
本就已经被解了一颗扣子的衬衫领子,被他强行又扯开了几分,挺括的布料顿时有点歪斜,带着说不出的一分凌乱,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我真是想不到,结婚三年,我太太忽然开始要追求感情了!”
他不知道她们这些女人要追求的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看来,说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毫无意义。
什么共鸣,什么共同语言,还不都是上床前的铺垫?
还不如直接在床上把人干服来的简单有效。
可她们偏偏都喜欢那一套。
“文初,人和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我高攀了你。我们分开,你就彻底自由了,以你的条件,外面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你呢,总有比我好的。”姜幸雨也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垂下眼轻声道。
路文初看着窗边美丽的女人,目光微微眯起。
她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衣服,是一件相当普通的套裙,浅浅的绿,带着生机。
就是这么普通的款式穿在她的身上,却有很不一样的感觉,挺拔的身材,偏瘦却不干瘪,细瘦与丰腴,配合得当,再加上一身瓷白的皮肤,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他想要的女人就在眼前,凭什么还要再花工夫去找别人?
客厅的门铃在这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我去看一下。”姜幸雨愣了下,转身要往门口的控制面板走去,看看外面的人是谁。
然而,经过路文初身边的时候,手腕处忽然传来强有力的束缚。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面前,高大的身躯阻拦住她的脚步,吻也跟着劈头盖脸落下来。
姜幸雨躲闪不及,仰着脸与他纠缠在一起,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他衬衫底下的结实身躯传递过来的强势和欲念。
三年枕边人,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姜幸雨更是个一点即燃的人。
若是以往,只怕她已经束手就擒,和他一起滚到床上去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就在刚才,她已经彻底下定决心,要和眼前这个男人离婚,从此一刀两断,若再像以前那样不清不楚就和他睡到一起,只怕又要被他当成一场小打小闹,而她,也再走不出那一步了。
身上的裙子已被揉皱,领口拉开,裙摆翩跹,脸颊也染上一层绯红。
她扭开脸,躲避他的亲吻,同时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将他推开。
“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