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沈子川听说沈南之回来的消息,立刻就推掉了外面的应酬,赶回了家。
然後,沈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席间沈佩佩解释了命案的事,只是悄悄隐瞒了江生和原身之间的关系。
沈子川听完後,沉默良久,看向楚云祁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南之你进过学堂吗?”
闻言,楚云祁放下手中的碗筷,坐直身子应道:“只识得一些字,没有上过学堂。”
“那这无故伤人犯法者,格杀无罪的律法你是从何得知。”,沈子川好奇道。
沈佩佩心里一惊,夹菜的手也迅速收回。
她虽然知道肖彦师从百晓生,可在沈家人眼里他只是个流浪了十几年,目不识丁的可怜孩子。
可偏偏这人大字不识,却能知道正当防卫杀人不犯法。
在这个知识并不向下流通的世界,属实让人怀疑他的来历。
“其实,南之他……”
“从前在临州的露天公堂见过县令审案,听到了便记下了。”
沈佩佩刚想说是自己提醒他,他才讲出来的,却被楚云祁出声打断。
只见他朝她偏头一笑,伸出食指在左边脸颊上点了一下,笑道:“阿姐,想说什麽?”
沈佩佩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见危机已解,她也没必要再帮他解释,便随口敷衍道:“见你面前那盘荔枝肉不错,想请你帮个忙。”
“原来是这样。”,他轻笑一声,如墨的眸子眯起笑眼,伸手夹了一粒红得发亮的荔枝肉放入面前干净的小碟,起身走到沈佩佩身旁。
“这样可以吗,阿姐。”
清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沈佩佩有些不解地擡起头。
她实在不知道明明伸个手就能递过来的事,他为何非要起身送来。
“谢谢。”,沈佩佩伸手去接,他却捏着碟子的另一端不松手。
“谢谢,你可以放手了。”
沈佩佩有些恼火地擡起头,楚云祁却好像被她不悦的表情取悦,眉眼弯起,笑意更深。
下一秒,他冰凉的手指落在她脸上,拈起一颗饭粒,笑道:“我以为把饭吃到脸上这种事,但凡过了八岁就不会再有了。”
说着,他把饭粒揉了揉又摁在了沈佩佩脸上,“阿姐总是能给我许多惊喜。”
沈佩佩从未见过这种把饭摁回别人脸上的操作,反应过来後,顿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她恶狠狠地瞪着楚云祁,捏起脸上的饭粒就往他嘴里塞。
只见饭粒入嘴的时候,楚云祁的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干呕,转身就往外面跑,後面还跟着一大群刚分给他的丫鬟婆子。
沈佩佩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得意。
破小孩才多大就敢耍她,她沈佩佩在医院待那麽久是白待的吗
懂不懂病房判官的含金量?
她闲得没事就在走廊抓住院部串门惹事的熊孩子。
那些孩子见了她都要低着头绕道走,生怕她对他们实行正义制裁。
肖彦年龄上比起他们确实是大了一些,但是他刚刚的那种小学生行为实际上也和熊孩子差不多。
她才不会放过他。
可还没等她得意多久,桌子的另一端就幽幽传来一句,“你们姐弟俩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沈佩佩一转头,看见是一脸阴阳怪气的白氏。
刚刚还在笑的嘴唇,立刻就耷拉了下去。
又是这个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