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和魏朝宗如今的朋友关系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之上。
室内唯一的长桌上放着一个复古白金烟盒,旁边还摆着一副相框,里面封存了一朵干花。不必细辨,那是青奚初见,魏朝宗从他这“抢走”的白玉兰。
于海视线掠过相框,手指搭在烟盒上,不问自取,敲出一根烟。
嘴里衔着烟打开门后点燃,于海没有说话,托着烟灰缸,走向了客厅的阳台。
天色已晚,八点多本该是万家灯火的时刻,于海记得他住的那个单元楼栋入住率有半成以上,如今却漆黑一片。
一梯两户18层36户,魏朝宗好大的手笔。
于海弯腰将烟灰缸放在飘窗上,轻吐了口气,白色烟雾袅袅升向夜空,隐入昏暗里。
身旁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安静的站在他的身侧。
“魏朝宗。”于海深邃的眉目笼罩了淡薄的烟雾,影影绰绰若近若远,“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吧。”
魏朝宗蜷了蜷渴望拂去那层朦胧“轻纱”的手指,声音嘶哑:“我知道。”
“五年前我答应你,不过是恰好缺个伴儿,为了应付我妈,我对你没有动心的感觉。”
“我知道。”
当年,魏朝宗离开k国的一周前,不顾死活的冲上来亲他,无论于海对他如何打骂,往日听话的狗崽子嘴角流着血,仍然倔强的说着求爱的话。
一夜过去,魏朝宗目光中奋不顾身的热烈丝毫未减。
“你不讨厌我的亲吻不是吗?”
“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只能证明我对同性并不排斥。”
“我知道。”魏朝宗很伤心,强撑着露出笑脸,“情由心生,相处久了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魏朝宗坚定的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那天晚上,于海妈妈打过来一个越洋电话。话语不过是闲话家常,于海却听出了他妈的想念,于是说最多两个月就能回国了。他妈高兴之余,又担忧他孤身一人孤独寂寞。
于海心道,多年下来习惯了一个人,他挺享受独身的感觉。但对方真切的忧心让他改了口,我试试,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伴儿。
魏朝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眼巴巴的望着他,满脸写着舍我其谁四个字:“选我吧,我一定是那个合适的人。”
“如果处了之后,不合适呢?”
“不合适…不合适…你就提出来,我多好说话啊。再说,不尝试怎么知道?”
于海轻笑:“行,我们试一试。”
然而魏朝宗梦寐以求的“恋爱”仅持续了五天,便支离破碎,走向面目全非的结局。
破镜无法重圆,于海理解不了五年前魏朝宗的执念,更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强求。
“有人说我天生缺了一窍,需要有个人帮我开窍。”于海笑了笑,“这世上七十多亿人,大概率里面有个能让我开窍的,这辈子我或许遇得上,或许遇不上,但那个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