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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传承（第2页）

张哥死了，警察端了乞丐窝，我离向往的自由只有一步之遥。

桃仙姐意味深长地说：“作为交换，出师那天，我会跟你讲你爸妈的事。至于你那表姑表姑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们早就死了。你那玉坠子比这翠环诡异十倍。”

“什么？”我猛抬起头。

桃仙姐也恰好看来，此刻，她的眼睛灿若星辰：“顾尘你听着，你就是的阴物界的神，这本事你不学也得学！”

就这样，我跟桃仙姐离开了公铁桥，去的第一站就是勃北市中心的汇远斋。那是这一带最出名的古玩行，张哥都不敢踏足的地方。

桃仙姐抿了口店家倒的香茶，把碎了的翠环给了接待员，道：“找你们的老掌柜出货，三十万。”

直到走出汇远斋，我还不知道该迈哪条腿，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桃仙姐告诉我：“‘成了精’的古玩才叫阴物，侍弄极是讲究。弄错了，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招灾败财，甚至送命。”

“可要是用对了，就能改官运，促姻缘，让人横财就手。就说这翠环，促的是上等姻缘。”

之后的日子里，桃仙姐继续卖煎饼，我继续当乞丐，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古玩城，交易会，黑市，甚至深山暗渠，孤坟枯冢里都有我俩的身影。

所到之处，我经手了上百物件，都是断底的绣鞋，豁口的碟子，半截的陶笛之类的“破烂儿”，全部卖了高价。

更奇的是，每次出货不久，当地的新闻报纸就会传出劲爆消息。如某贵人连升三级，某富商老来得子，某演员黑马蹿红。

我从没报过名姓，出货时话也不多，但那副戴墨镜的模样总还有人记得住，道上逐渐传出了“瞎爷”的字号。

打那以后，我摘了墨镜，跟桃仙姐找了一座山间破庙，过上了隐居生活，平日里所学的不再是阴物的知识，而是刀艺和步法。

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结束了晚课，桃仙姐喊住我，问道：“跟我多久了？”

“八年。”

“你是谁？”

“收阴人，顾尘。”我报上了这行当早年间的名号。

按桃仙姐的说法，现在市面上阴物贩子的手法只能叫“技”，遇事多靠口雌黄，一辈子见不得几件真货。

而她教我的是正统的收阴人传承，是“艺”，信手拈来，遇难成祥。

“脱衣服。”桃仙姐吩咐道。

我有些伤感，说：“好。”

这是收阴人新老交替的最后一步：纹身。做完这一步，桃仙姐将会离开，留我独自在世间闯荡。

供桌前的地面上，温软的娇躯贴上了我的后背。

幽香撩动我的鼻尖，那是桃仙姐身上的味道，外面的暴雨猛烈，她的刀尖却如春风轻柔，刺痛，成为了一种享受。

最后一刀雕完，我迫不及待问出了压在心里八年的问题：“姐，你说过要和我讲爸妈的事。”

可就在我想翻身时，一记掌刀劈在了我的后颈上。

我的体魄经过八年锻炼，已经今非昔比，受了桃仙姐一记掌刀也没有昏迷，只是暂时动不了地，也抬不起头：“为……什么？”

桃仙姐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自我头顶传来：“最后一课，江湖浪大水深，能伤你的人很多，身边人，犹不可信。”

“你爸妈的事你现在碰不得，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