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发表意见,眼睛也不再盯着整个院子,而是集中在了那对最小的脚印上。
其他脚印好像很慌乱,不但更加分散,速度也比之前更快,只有最小的那对不同。
它移动得很有章法,几乎每隔十几个呼吸就会停在某对脚印后面,然后那对脚印就会消失。
直到青砖地上只剩最小的这对脚印时,八角铃再响一声,音色极其刺耳,似乎在发泄愤懑和不甘。
这声之后,异象消失,小院一切如常,保安搓了搓手,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起皮来。
“整好半个时辰,看来小姐之前说醒不过来就是这些脚印捣的鬼,现在算什么,中场休息吗?”刘叔疑惑道。
“猜不透,乱糟糟的像在跳舞。”洛亦可轻轻捏着眼角,缓解着长时间注视的酸疼。
只有我还停留在震惊中。
这哪里是跳舞,这明明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最小的脚印应该就是正主,其他脚印共有七对,都是被他杀死的人。
我已经能想象出那场景。
一个瘦小的人面对七个比自己强壮的人,起初只能蛰伏待机甚至任其摆布,但出手即风雷。七个强壮的人,挡不住背后突袭,短时间内被杀了个干净。
我说了我的想法,洛亦可惊得捂住了嘴。
刘叔也恍然大悟,身手本就不差的他比洛亦可看得多了一层:“这么狠的偷袭手段,无论哪个堂口都得当神仙供着。”
“再看看。”我转身去搬凳子,没有纠正刘叔的话。
我肯定正主不是偷袭,而是堂堂正正的突袭,能做到这一步,八成是靠步法的特殊。
洛亦可和刘叔也没了睡意,像看录像片重播一样陪我熬到天亮。
“有解法吗?”洛亦可问。
我看着她为难的表情,多少明白了她的想法。
眼下,最简单的当然是闯进隔离带,跟正主斗上一场,哪怕是强行破除八角铃伤及了品相,至少中山紫苑这边的事算是平了。
但要是这么做,必然会跟下令戒严的大人物对上,玩古玩的,最忌讳的就是无故树敌。
再者,八角铃已经确定是件大货,说不眼馋是假的。
她问的,是另一种解法。
是一种既不用进院子,又能保全八角铃价值的方法!
“还真有。”我轻笑道。
“实在不行的话……什么?”洛亦可话说到一半,突然抬起头,两只大眼眨呀眨。
“解法有。”我严肃道,“不过需要你俩出一人陪我入局,风险极大,严重的话半条命不够搭。”
这不是危言耸听,实际上我可能还说得轻了,所谓十阴有九假,真货必不祥,八角铃毕竟没过我手,存在太多未知。
何况,我说的这个方法,桃仙姐的评价也是能不用就不用。
“可以。”
“要怎么做?”
令我没想到的是,屋里的两个人竟然第一时间点了头。
说可以的是洛亦可,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问怎么做的是刘叔,他带着有些追忆的神色攥了攥手套,那感觉竟然是兴奋和技痒。
“那就赌一把,你们谁有皮门正宗的路子,我需要三味草药,平常的药房估计抓不到。”我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