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盆底和大理石桌面相撞,发出很轻但极具威严的响声。
周边霎时安静了。
科特小心翼翼从梯子上爬下来,埃拉和克丽丝对视一眼,不着痕迹从箱子上起来,站到一边。
「你们刚才说,什麽私密的事?」江骞悠悠开口。
他脸色臭得要命,一看就是又在孟绪初那里吃了瘪,不敢对着心上人发火,只能来这里找麻烦。
众人心里叫苦连天。
「咳,咳……」科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怎麽了赛恩斯,这麽不高兴,小可爱还是不让你进房间吗?」
赛恩斯没说话,一人一花立在桌边,笔挺的脊背看上去十分要强:「没有的事。」
但他僵硬不甘的表情分明说着确有其事。
科特惋惜地叹了声。
克丽丝宽慰道:「没关系的赛恩斯,我听说在亚洲,尤其是华国,如果妻子让丈夫跪榴槤丶键盘丶搓衣板,就证明了她爱他。虽然小可爱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但爱都是一样的!」
江骞面露怀疑。
埃拉捂嘴:「真跪了啊?」
江骞脸黑了下来。
看样子是没有。
埃拉咂舌,悄悄地说:「连跪都不让跪啦?说明还他没有把他当做一生的伴侣……」
江骞脸黑得更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疯草菅人命。
克丽丝和科特立马合力将埃拉的嘴捂住。
只见赛恩斯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压下了诸多难听的话,周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又像是被主人遗弃了的大狗,既烦躁不堪又莫名可怜。
半晌,他总算缓了过来,指着周围的人厉声警告:「以後不许再说这些,还有生日派对是惊喜,必须对他保密,谁敢走漏消息就从楼上跳下去!」
众人後背一凉,顿时连连点头。
江骞静静环视一圈,勉强觉得心气顺了点,弯腰拆开地上的防尘袋:「开始干活,挂窗帘!」
众人纷纷跟上。
几十个人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总算把久未使用的宴会厅打扫乾净,布置得焕然一新。
新换的遮光窗帘拉上,整个大厅变得密不透风。
直到顶端的吊灯丶灯带纷纷点亮,清冷的白光映照着深蓝的绒布窗帘,整间屋子都流淌起淡蓝色的光晕。
众人这才发现,那十几张窗帘上都镶着大大小小的碎钻,像灿烂的星星。
地板被擦得鋥亮,倒映着屋顶闪烁的水晶灯,整个空间变得亮晶晶的,四处都有光点在闪烁。
一盆盆鲜花沿墙边浩浩荡荡摆成一排,围成圈包围着整座大厅,轻盈花香跃动其间。
最美的那一株被插进水晶花瓶里,在长桌中央娇艳绽放着,花瓣上的水珠,花瓶的水波,在四处柔软灯光的照耀下,依然像撒过金粉般亮晶晶的。
哪里都是亮晶晶。
埃拉看傻了眼,喃喃道:「这都是什麽,星星?银河?外层空间?」
克丽丝说:「是赛恩斯的少女心。」
说实话,有点浮夸,比起生日派对,更像是来到了某个迪斯尼童话的主题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