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咬住唇,让声音不至于逸出来。晚上怎么胡闹都说得过去,白天又如此,饶是她,也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些伺候的人。
反正已经做了,清蕴不想让王宗赫钻研文章般仔细钻研自己,干脆让他快些。
王宗赫一顿,随即顺从她的要求,大开大合起来。
清蕴能让自己不出声,却阻止不了床榻的轻微摇晃。
外面很可能都听见了……
汗水布满全身,清蕴伏在枕边,慢慢回神。
脑海中回荡着方才王宗赫贴在耳畔说的话,“我不善言辞,只懂执笔,泼墨难免笔锋失度,研磨恐有朱砂走偏,若猗猗觉着何处该添减润色,还请明言。”
他的确不善言辞,说得很少,可做得太多了。
第72章确实体力极佳
广西驻地,齐国公站在沙盘边,全省舆图早就铭记在心。
赵良这边不足为患,但凡他有心,马上就可以攻破。接下来要沿漓江、郁江水路南下,控制浔州、横州等要冲,切断叛军与交趾可能的勾结。
除此之外,云南贵州那边也需要注意。
齐国公不急着彻底平乱,只有依旧乱着,建帝才没有理由急召他归京。
事实证明,除了他,谁也没办法对付这些土司。所以建帝再不满,也无法冒着国破的风险针对他。
除谢青天是第一步,周平看出他的心思,已经识趣地称病不出帐,如今十万大军已经尽在他掌控之中。加上广西原本驻扎的兵力,总共有十五万左右,都是正规军,称得上兵强马壮。
他手握彭宗把柄,一旦起事,彭宗允诺他不会出兵攻打。
这些还不够。
长子死后,齐国公蛰伏了两年多才得到机会,这会儿也不会缺少耐心。他厌建帝昏聩,恨其无情,早就没了忠心,之所以没有直接举旗,一是要积蓄势力、要名声、要保全族平安,二是在等待建帝自寻死路。
等朝野都无法再忍耐这位昏庸帝王时,才是他的机会。
“将军,李公子求见。”
李审言私自率兵离开,回来就被齐国公夺了职位,当众打了一百军棍,贬去做伙头兵。
除去造锅做饭,还不能出帐,帐前守了四个健壮的精兵。
人被重罚了,可他和齐国公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没人敢真正刁难,都不好直呼其名。
齐国公:“不见。”
通传小兵为难,“他说有正事。”
齐国公嗤声,“只懂胡闹的人有什么正事?叫人严加看守,不许他出帐一步。”
他特意瞒着那封信,就是担心儿子冲动行事,最后李审言还是叫他失望了。
语气不容置喙,小兵忙去回话。
这一拒绝,就过去了三天。
齐国公进城一趟,寅夜而归,营中一片寂静,大部分都睡了。
准备进帐时,面前忽然闪过银光,多年战场形成的直觉让他瞬间后仰避开袭击。马青大喝一声,立刻抽刀迎敌,左右冲出亲卫。
来人一身黑衣,布条蒙面,看不清容貌。但齐国公眉头微挑,看着这人的功夫招数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负手站在原地没动,等黑衣人逼来马青和数十个亲卫,直接跨步到自己身前,在众人惊叫声中躲也没躲。
果然,那把刀在离他还有一寸时停住,来人平复喘息,扯下蒙脸布,“将军。”
果然是他的好儿子。
齐国公喜怒不明,“你是成了叛军内应?”
李审言,“将军不肯见我,只能出此下策。其次,属下也想向将军证明能力,以戴罪立功。”
齐国公:“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李审言:“像方才那样,奇袭赵良。”
齐国公淡道:“再有能耐,我也不会用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兵。”
话虽这么说,他并没有阻拦李审言的意思。马青等人琢磨了下,对视一眼,放任李审言紧随其身后进帐。
齐国公掌兵后恢复正常饮食作息,早已健硕起来。父子俩差不多的身形,都极为高大,是典型的武将,齐齐走进帐篷,让宽敞的大帐都逼仄起来。
齐国公兀自解甲脱衣,准备倒水喝的时候,一只手横过来,奉上盛水的杯盏。
他冷冷道:“讨好我也没用,你擅自带兵离开,没处死你已经是我徇私,绝不可能再让你领兵。”
“不敢求将军重用,只请将军给属下效力的机会。”
李审言向来是肆无忌惮、不服管教的,此刻老老实实站在这儿,一副听从吩咐的模样,叫齐国公好笑又欣慰。不管真心假意,起码学会了沉住气,也能做表面功夫。
于是故意道:“给将士们做饭也是效力,怎么,你瞧不上伙头兵?”
李审言眉都不动一下,“伙头兵有他们的用处,以属下的武功,成天做饭是浪费人才。将军向来知人善任,不管怎么罚属下都认,但属下更愿为先锋,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