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得楼主要送女儿去豹房调教,心中立刻血流如注。
柳轻菀站起身来,一脚踹在童怜晴胯下那根竹棍上。
她没用多少气力,童怜晴却也不敢拿修为去抗,被一棍撞在子宫上,痛得她摔在那里不住哆嗦,嘴唇惨白也不敢叫。
洛笙被吊在那处已神智模糊,哭叫了几声“娘”,抽噎不停。
宁尘抄手站在门边候着,不见半分忧色,只对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柳轻菀笑道:“楼主真是好兴致,对自家的姑娘也动这种狠手。”
人有远近亲疏,宁尘肉长的一颗心,见二女这般受罪早就上了火。可柳轻菀现如今敲山震虎,自己越是急火攻心,童怜晴和洛笙就越要吃苦头。
柳轻菀也不接话,只朝宁尘将手一伸。
宁尘绝不能叫她看出自己在意二女,打定主意演那薄情之人。
他笑呵呵将庚金剑取出,交到了柳轻菀手中,顺势调笑道:“总算不负楼主所托。不过楼主将我这情儿抓了,我可只好搬去别的姑娘那儿了。”
童怜晴阅历深,听到宁尘声音,先是一喜后是一忧。
喜的是他如期回还,忧的是不知他如何应对楼主刁难。
旦听他没有被怒意乱心,与楼主周旋冷静,心中才勉强一松。
可洛笙就不行了,她年纪小,受刑又重,看宁尘来了还道是得救在即,没成想宁尘却说要搬去别人院里,登时心灰意冷,委屈大哭起来。
宁尘直想过去好好抱抱那可怜的小人儿,可如今却只能做出一副嫌吵模样,以轻柳七娘之意。
柳七娘却没有什么波澜,直来直去道:“你先莫耍嘴皮。我只问你,你坏了我楼里规矩,却要如何赔补?”
宁尘两手一摊:“我何时坏了规矩?”
“童洛笙配黑绸金铃,你却诱她行淫,这规矩你不知道吗?”
柳七娘言轻而色厉,宁尘不敢有半分怠慢,只推脱道:“是那妮子来勾引我的,与我有何相干?!再说我也没破她身,怎么能算数呐?”
宁尘此言暗埋了两层意图。
其一是为了试探柳轻菀,倘若她能时刻盯紧楼中一切大小事务,那自己与二女交心之事定然瞒不过她,此番卖个破绽叫她戳破,宁尘便能摸到她到底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
可是她毕竟也就一双眼睛两只耳,还真能事无巨细监视着潇湘楼?
假如柳轻菀对潇湘楼内并非明察秋毫,那她定然会疑心宁尘与楼中女子勾连。
现在宁尘故意推脱责任,乃是当着她的面亲手砸坏与二女间的关系。
只要叫柳轻菀放心,二女的处境也便能好些。
“楼内规矩怎么讲的?黑绸金铃不可碰,你脚也洗了嘴也亲了,还道没坏规矩?”
宁尘立刻叫道:“啊呦!七娘!你怎地什么都知道!莫不成你一直在暗处窥视,看得馋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小子我这就尽心将你服侍的舒坦,何必偷偷去看我给这小娘洗脚哇?”
柳轻菀“呸”了一声:“谁有那功夫盯着你,我只消一问,她们自然老老实实全都招了。”
宁尘心中稍安,柳轻菀即便在潇湘楼也不是无所不知。
应是自己先前触动了洛笙身上法印,才叫柳轻菀提了她们在这里问讯。
慑于柳轻菀积威,二女自不敢有丝毫隐瞒。
朝柳轻菀施了一礼,宁尘换了一副恭敬模样:“楼主,还请借一步。”
柳轻菀打量他片刻,哼了一声往外间走去,宁尘跟在后面,将自己肚子里要说的话仔细揣度了一遍。
外间不似刑房内那般阴森,又有侍女多给点了两盏灯。
柳轻菀在主座坐了,只撂宁尘站着。
宁尘不吃那哑巴亏,自己跑到旁边拿了把椅子过来。
他故意把椅子腿在地上拖得吱吱响,看柳轻菀是个什么脸色。
潇湘楼主只冷眼看他,也没呵斥,宁尘便在她侧手边坐下,叹气道:“我是想多问一句,楼主为何要针对于我?”
柳轻菀冷笑一声:“你才几斤几两?好叫我针对?”
“我拢共就看上这俩姑娘,却叫你提到这里打罚……”
“哈,宁尘,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坏了楼中的规矩当然要惩治,不然潇湘楼怎么立足?你真当自己有多大分量了?”
宁尘也不作色,静静道:“楼主,我与那小娘狎玩已是五天前的事。你若真一心为了惩戒,何必等到我回来这一刻?维护规矩许是真话,但着实也是为了做给我看的。”
柳轻菀沉默片刻,嘴角往上轻轻翘起:“倒是有几分聪明,不似看上去这般年少。”
宁尘谦笑一声,又道:“楼主要敲打便敲打,只是何必拿自己楼中的姑娘开刀,哭叫的抓心挠肝,伤得又不是我。”
“心疼了?”
“仙姿玉色被弄成那般模样,楼主看了不心疼啊?”宁尘说话拿腔拿调,伪作浪荡性子。
“愫卿眼看着可以被人赎了,早晚胳膊肘向外拐,我心疼什么?”
宁尘喉咙一紧,心说童怜晴实在不知轻重,别的说了也就罢了,这事情被柳轻菀拿到,不知要横生多少枝节。
看到宁尘面色,柳轻菀哼笑起来:“别想了,却不需她自己说。我掌潇湘楼这么多年,这点东西都看不透,早教人涮了个七荤八素,哪里压得住这些跑心思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