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更大了。
-
郊区的车道上,一辆黑色奔驰正在疾驰,然而开车的人似乎技术不佳,这辆车跑的路线歪歪扭扭,甚至几次剐蹭到了路边的防护栏。
好在地方偏僻,此时风大雨大,路上车辆稀少。
自从出事後,宣谕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开过车,这辆车是宣兆放在疗养院的,给她的护工使用。
她今晚趁着护工不备悄悄开车溜了出来,她抱着和岑静香同归于尽的决心来的。
“轰”一声响,宣谕浑身一颤,嘴唇在车灯的映照下苍白的不似活人。
到了,马上就要到她和岑静香约见的地方了。
宣谕整个人像一张紧绷的弓弦,她的背不正常地僵硬着,双眼紧盯前方路面,嘴里喃喃念着“踩油门,冲上去,撞死她。。。。。。”
前面停着一辆红色奥迪,是她,就是那辆车。
宣谕咬着嘴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悲鸣,狠狠踩下了油门,黑色奔驰如同利箭,“咻”地冲了上去。
然而那辆红色奥迪却也同时开动了,奥迪车的驾驶员显然技术十分娴熟,在车道上始终和歪歪扭扭的奔驰车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
“怎麽样?”耳机里传出岑静香的声音,“她来了麽?”
“姐你放心,”开车的是个一头黄发的男人,“保证让她自己把车开到河里去,死的不知不觉,谁也查不到你。”
两辆车在公路上前後追逐,开红色奥迪的男人甚至摇下车窗,伸出一只手,对後面那辆车挑衅得竖起了中指。
“这娘们,车开成这样还来撞人,切——”
他嗤了一声,想着这单做完就能拿到三十万,不禁快乐地吹起了口哨。
就在这时,後视镜映出身後的景像,除了宣谕的车外,又有一道极亮的车灯追了上来——似乎是个摩托车。
“哪个傻|逼这天儿还出来飙车!”黄毛骂了一句。
岑柏言找隔壁寝室的借了摩托,顺着龚叔的实时定位赶了过来,无论他怎麽按喇叭,黑色奔驰始终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疾驰,岑柏言摘了头盔高喊“阿姨停车”,然而他的呼叫很快就被雷声淹没。
前面那辆红色奥迪是岑静香的车,岑柏言咬了咬牙,双手一拧发动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那辆红色车,前面马上就上大桥,紧接着是一个大拐弯,桥下是湍急的流水,红色奥迪突然在弯道靠外的地方稳稳停下,黄毛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只要宣谕以这个速度撞上来,两辆车一定会同时坠河,车毁人亡,那个婆娘一定活不成!
见到红车停了,百米外的黑车直挺挺地冲了上来,岑柏言瞳孔瞬间紧缩,他“操”了一声,千钧一发之际,他从摩托上跳了下来,在地上顺势打了两个滚,迅速钻进红色奥迪,“嗡”一声再次啓动了奥迪车,驶过弯道继续向前开。
两辆车还有着一定距离,宣谕看前面那辆车继续往前,双手迅速转动方向盘追了上去,车尾在大桥护栏上剐蹭出火星,发出“滋”一声巨响。
宣谕根本停不下来,岑柏言也不敢停车,只能驾驶着红色奥迪继续顺着车道往前开。
刚才跳摩托时他的手臂整个被划破,此刻手背一片鲜血淋漓,但岑柏言丝毫不敢松劲,他咬牙看着後视镜里追逐着他的红色奔驰,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该要怎麽办。
顺着车道一路开上了山道,岑柏言不住粗喘,然而仪表盘却亮起了红灯,油量告罄!
岑柏言心头猛地一跳,再看向後视镜时,他瞳孔剧烈一缩,几乎是破了调的暴吼出声:“操!”
宣兆那俩黑色宾利也追来了!
他把油门踩到最底,但油量已经岌岌可危,车速渐渐下降。
宣谕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丶越来越近——
大桥上一侧是湖一侧是山壁,此刻贸然跳车已经来不及了,岑柏言满脑子想的都是怎麽才能保住宣谕丶在什麽位置停下可以保住宣谕。。。。。。
然而,那辆黑色宾利却越追越近,透过後视镜,岑柏言连呼吸都凝滞了。
“不要追上来,不要上来!”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追上来!”
“求求你了,宣兆,不要来!”
岑柏言心跳的越来越剧烈,终于“嘶”一声响,他的红色奥迪筋疲力竭地停在了公路中间,而宣谕驾驶的奔驰正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朝他疾驰而来——
“砰!”
轰隆隆——
伴随着雷声,黑色宾利在最後一刻一个摆尾,横插进了两辆车中间,岑柏言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向前倾倒。
夹在两辆车之间的黑色宾利几乎完全变形!
“宣兆。。。。。。”岑柏言动了动手指,然後失控地咆哮,“宣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