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静得只听得见轻微的滴水声。
曜成帝一手撑着额角,唇角紧抿,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殿角青铜香炉早已被搬走。
他已经下令不许再燃任何香,可为何头还是这样痛?
难道有人给他下毒了?
不可能!
他的食物每日都经过百人试毒,不可能再出纰漏。
“陛下,该服药了。”田安低着头走来,手里捧着银碗。
“太医院今晨新配的药,说是能缓头疾。”
曜成帝没动。
他眯起眼盯着那碗药。
“谁开的药?”
“是……是太医院的韩太医。”
“韩太医?”
曜成帝一字一顿,
“他什么来头?”
“他是……一直,他一直侍奉殿下的呀……”
曜成帝陡然抬头,盯得田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当年是太子派的人,你不知道?”
“奴才、奴才不知……”
“你不知道,你也敢让他给朕开药?”
曜成帝唰地一下站起身,夺过药碗,盯着碗中黑褐色的药汁。
“你们都想害朕,”
他喃喃道,
“从太子开始,废了也还不安分,景王也蠢蠢欲动,现在连你……田安,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也要杀朕?”
“陛下!奴才冤枉!”
田安扑通一声跪倒,声音都带了哭腔,
“奴才忠心耿耿,怎么敢害您啊……”
“忠心?”
曜成帝嘴角一抽,竟笑了起来,
“朕见过太多忠心的人,最后还不是一刀刺进朕的背后?”
“陛下……”田安满头冷汗。
曜成帝忽然抬手,将碗啪地摔在地上。
药汁飞溅到他靴上,他立刻后退半步,暴怒如狂。
“传禁军,把田安拉出去杖五十!”
“陛下!”田安惨叫一声,
“奴才真的没害您啊!”
“你是越不懂规矩了,朕要让长长记性,让你记得这天下的主人是谁!”
曜成帝面无表情。
禁军涌入,拖走挣扎的田安。
御书房又归于寂静。
曜成帝慢慢坐回龙椅,捂着额头,手指紧紧扣住太阳穴。
“他们都要朕的命……太子也好,景王也罢,连这些老奴才、御医,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