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徐寅猜测的,警方很快便取得了郑东林妻子夏莉的口供。
“夏莉是公司财务,所以对郑东林的账务来往很清楚。在确定郑东林经常给苏琳买奢侈品后,夏莉便动了想要离婚的心思,于是她便委托陆琛调查郑东林,打算拿到郑东林出轨的证据之后起诉离婚。”晏城一边吃着碗里的饺子一边说。
隋夜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吃得认真的徐寅,似乎对晏城的话并不好奇。
“是陆琛故意透露郑东林跟苏琳的关系给夏莉的?”她问。
晏城点了点头说:“夏莉在半年前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上面是郑东林和苏琳的亲密照片。”
“那她为什么半年前不提出离婚?”隋夜不解地问。
晏城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完,放下碗,垂眸认真地看着隋夜说:“因为她想要跟多的财产。”
隋夜不解,一旁的徐寅突然说:“郑东林是搞建筑行业的,他一定早就听到风声,老莲花小区那边要动迁。郑家在那边有好几处房产。”
隋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郑东林不是凶手,那通过他购物软件购买的仿制指纹工具应该是夏莉吧!”
晏城放松的背靠在椅背上,最近两天通宵达旦对几个涉案人员的高强度审问几乎耗费了他所有心神,此时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便显得格外的疲惫。他微微耷拉着眼皮看隋夜,等着她继续问。
隋夜虽然看出他正强撑着精神,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陆琛是怎么说服她这么做的?”
“只需要郑东林有一只指纹解锁的保险箱就可以了。”晏城说。
隋夜不可思议地看着晏城:“什么意思?”
晏城说:“陆琛告诉夏莉,郑东林已经现她有离婚的打算,并且在一点点转移资产。他查到郑东林在栋有一套房子,并且在不久前,郑东林买了一个价格昂贵的指纹解锁保险柜。”
“她信了?”这么粗陋的谎言,夏莉怎么会相信?
徐寅突然说:“为什么不相信?陆琛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最懂得拿捏人心,他总是知道别人想要什么,只要投鼠忌器,一切都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夏莉可能现他有问题,但是为了离婚拿到更多财产,她选择装傻?”隋夜想起那个哭得双目红肿的女人,实在想不到她有这么深的心机。
晏城没有否认隋夜的话,夏莉这个女人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的耐性。现在莲花区的动迁已经彻底启动,郑东林昏迷不醒,作为妻子,她可以合理掌控郑东林的财产。除此之外,就算郑东林醒了,但他犯罪的事实不能改变,最终他的财产还是会由夏莉掌控。
除此之外,警方重新调取了苏琳小区的监控,确实现在警察出警后的第十二个小时候,郑东林出现在小区门外。而最让人意外的是,六楼一户平的一居室居然在陆琛名下,只是根据楼里居民反应,这栋楼几乎从来没人住过。后来林栋又去房产局查房产交易记录,确认这套房子是半年多前,陆琛从一个王姓住户手里买的。
鉴证科很快对房子进行了指纹和血液提取,最后在房间的沙上提取到了郑东林的指纹和头。除此之外,陆琛并没有苏琳遇害当天的不在场证明,而他居住的小区监控则拍到月号晚上,陆琛曾独自离开小区,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回来。
随后林栋和老郑调取了附近几个道口的监控,现陆琛是打车到苏琳家旁边的一个小区侧门,小区道口监控前段时间坏了一直没有维修,所以并没有拍到陆琛到底去了哪里。
好在林栋对附近商户进行排查,最终找到一家专门打金银饰的金店,金店门口的摄像头正好拍到了陆琛从侧门进入苏琳所在小区。
除此之外,网络技术科那边在调查陆琛的通讯设备时,现陆琛经常跟于红梅名下的另一只手机号联系。提审于红梅后,于红梅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另一个手机号。
老郑马上跟手机运营公司那边联系,最终确认那个手机号码的充值记录来自陆琛。后来通过于红梅回忆,苏琳在半年前以帮她办理美容卡为由拿走她的身份证,并且后来又以需要身份认证为由让她配合认证。她当时以为就是办理美容卡,没想到会是用她的身份证办了手机卡。
所有证据完成了重要闭环,确认陆琛为重大嫌疑人后,警方对陆琛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以及去他工作地点、家里进行大范围搜查。
“我猜你们一无所获。”
徐寅慢悠悠放下筷子,目光挑衅地看着晏城。
晏城被戳中心事,脸一黑,立马坐直身体说:“对,我们没有找到决定性证据能证明陆琛杀了苏琳。所有证据只能证明他与苏琳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他全部承认了,唯独没有承认他是杀害苏琳的凶手。”
徐寅慢悠悠靠向椅背,突然说道:“那陶安呢!”
晏城微微一怔,是了,陶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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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杀死陶安的人也是陆琛,那他为什么要突然杀死陶安?
从始至终,陶安都没有跟陆琛有过接触,更不可能知道他是杀死苏琳的人,那陆琛后来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地杀死陶安?
“陶安知道陆琛是凶手,所以才被陆琛杀了!”晏城恍然大悟,激动地站起身,目光幽幽看向徐寅。
徐寅仰头看他:“陶安出事前曾经联系我,我们约好在老莲花区见面,我想他一定是现了什么。可惜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的手机不见了。”
“他的手机里有关于凶手的证据!”晏城双目赤红,转身大步往外走。
……
案开庭审理那天,隋夜和徐寅作为相关证人都出席了庭审,席间陆琛对自己教唆王萍实验室垃圾一事、唆使孙艺玲、郑东林陷害隋景河一事,以及与苏琳关系暧昧等供认不讳。
后经过晏东北指认,陆琛在当年敲头狂魔一案中有重大嫌疑,但因案件久远,没有决定性证据,暂时不能定案。
除此之外,对于杀害苏琳和陶安一事,陆琛拒不承认。
因为郑东林目前还在昏迷中,有关苏琳被害案的许多详细细节还不清晰,因此无法给陆琛定案。
至于警方在陆琛所购买的房屋中现郑东林毛一事,陆琛矢口否认打晕郑东林,称是郑东林私闯民宅。至于原因,他怀疑郑东林现他跟苏琳的暧昧关系,因此产生的报复心理,那天郑东林去他的房子里,很有可能是想要杀他。
整个庭审过程,陆琛逻辑清晰,所有证据在他的狡辩下完全不足以给他定罪。
“关于你雇佣陶安办理假证件,利用假证件冒充徐寅一事,你作何解释?是因为想要掩盖杀人行为,进而嫁祸徐寅么?”公诉方律师提问陆琛。
陆琛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来,扭头看向坐在庭下的徐寅说:“我没有杀人,更不会为了嫁祸他人。我之所以假冒徐寅,是因为我嫉妒他。”
“嫉妒?”公诉方问,“你为什么要嫉妒他?”
陆琛忽而一笑,目光坦荡荡地看着公诉方律师问:“难道我不能有嫉妒么?我嫉妒他有一个有钱又爱他的母亲,而我只有一个对我满怀怨恨的养母和从小将我抛弃的生母。我嫉妒他不用努力就能考上最好的大学,成为人人称赞的天才,而我却要努力努力,不停地努力才能拥有现在的一切,而这一切对他来说反而不值一提。当然,我最嫉妒的是他明明就应该是天生坏种,可他竟然能完美地掩盖好骨子里所有的恶念。”陆琛突然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徐寅旁边的隋夜身上,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也嫉妒他有一个姐姐,而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弟弟。嫉妒是人的本能和天性,我嫉妒他,所以我内心里极度地想要成为他。”
陆琛的回答简直无懈可击。他承认的所有罪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充其量判几个月,而关于苏琳和陶安的死,他咬死拒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