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肃先把他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又把里面的V领线衣从脑袋上抽了出去。
少年光了膀子后瘦得更明显,锁骨突兀鲜明,一条横杠从脖子下延伸到平直的肩膀。
他背上的肩胛骨毫无意外的触感很明显,闫肃缩了缩掌心。
杨今予皮肤微微透着粉,好像有点发烧了。
替同龄人脱裤子这种事,当然是尴尬的。闫肃眼观鼻鼻观心,偏头不看手里的人,顺着腰身去褪杨今予湿透的裤子。
闫肃摸了摸——虽然说春分已过,但这穿得也太少了!
没有穿秋裤!
光腿套着空荡荡的校服裤,闫肃一拽就褪了下去。
把人脱得只剩一条内裤,闫肃依旧没回头,径直把人抱到了卧室床上。
杨今予背上的伤,不确定是不是伤到了脊椎。闫肃不敢让他直接躺下,拉了枕头过来,扶杨今予侧倚在床头。
闫肃给人围好被子,又去卫生间找毛巾。
被窝的暖意起了点作用,闫肃回到卧室时,杨今予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
眼睛半睁半眯,人还是木讷的。
闫肃走过去,把毛巾盖在了杨今予头上。
想了想又伸手搓了两下毛巾,试探道:“杨今予?”
杨今予没动作,像是接触不良一般,良久才「嗯」了一声。
闫肃只好先替他擦了头发,待到头发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才抽走了杨今予腰后面的枕头。
他扶着杨今予趴下,顺手在他脉搏上按了按。
闫肃做这些事时手脚很利索,像是肌肉记忆了。
他也不知道杨今予现在能不能听进去人说话,自顾自说道:“脉象正常,但你背上的伤不能躺着,我刚刚看了你家没有药,你先趴一会儿,我叫小刀送药过来。”
杨今予的咬肌隐隐颤动了一下。
闫肃又问:“是不是有点冷?三月份暖气已经停送了,但室内温度还很低,你怎么现在就换上夏凉被了呢?家里还有备用吗,我去拿,或者你告诉我空调遥控在哪?”
杨今予紧蹙着眉,嘴唇动了动。
闫肃把耳朵贴过去,听见杨今予颇为不耐道:“啰嗦。”
。。行。
能回话就是醒了。
闫肃也算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转头出了卧室,去厨房找烧水壶。
闫肃很快把水烧上,又给小刀打了个电话,让小孩儿送平时家里常用的那几款药。
他在家做事习惯了,想也没想就把杨今予脱掉的湿衣服拿进了卫生间,放到洗衣机里。
一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
竟然也是衣衫不整浑身湿透了的,显得蓬头垢面,十分邋遢。
闫肃一愣。
大班长顿时难受起来。
没看见还好,看见了,身上黏腻的触感逐渐明显起来,怎么动都不舒服。
闫肃不自在的扯了扯贴在皮肤上的袖子。
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没眼看镜子里的自己,返回了杨今予卧室。
“杨。。”
闫肃刚开口,又陡然收了声。
客厅往卧室里透了一点光,他看到杨今予依偎在被子里睡着了,眼睫低垂,只露出了半颗脑袋。
杨今予鼻尖发红,卡在被子外,还未干的头发自然散到枕头上,毫无防备的露出了半廓耳朵。
耳朵上很多不足与外人道的疤。
像个刚跟同类抢完地盘的流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