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高贵的肉体居然只值几片烤肉和火腿吗?
她什么时候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这是心高气傲的罗宾逊夫人绝对无法接受的!
“来人!”戈麦斯大喊。罗本队长带着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
“快来带走这个女人,我不想再见到她和她的女儿,她们装腔作势,自命高雅的样子让我恶心!把她们带到甘蔗园去,让她们去砍甘蔗!让田间的劳作彻底洗去她们身上那些所谓上等人的铜臭!让她们明白在克格拉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付出代价!”
他邪恶地大笑起来,看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罗宾逊夫人惊恐的尖叫起来,一屁股从椅子上摔在地上,两个彪形大汉扑了过去,把她从大厅里里拖了出去,她身上的衬衫都被撕扯破了。
她的女儿也从囚禁室里被带了出来,她们母女被两个彪形大汉夹在中间。
被押解着出了村子,朱莉的脸上挂着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相互搀扶着,狼狈不堪的穿过树林,沿路的灌木丛上长满荆棘,挂坏了她们的衣裙。
当她们来到村外的时候,视野顿时开阔起来,村外有一条宽广的河流,岸边是成片的甘蔗林,土壤是鲜明如血的鲜红色,在田畦里的紫红色的甘蔗秆上,晃动着15或20英寸长的、绿油油的叶子。
这里大片的甘蔗人们称之为围场,种植的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这些甘蔗林随风摇摆,一派茂盛,不停地闪着光,呈现出雨水冲刷后的翠绿。
蔗田从一个长长的斜坡上一直连绵逶迤到一条丛林莽莽的河岸上,这条河很宽阔,但河水很浅。
在河流的远处,又重新出现了蔗田,绿色和紫色的蔗秆杂然相处,棋盘一样精耕的田地一直延伸到远方连绵起伏山丘的脚下,在遥远的地方,天空呈现出淡紫色,显得格外瑰丽、深远,远处的天空飘过一团团浓云,在广袤的红土地的映衬下,整个色调显得生气盎然,非常浓烈。
这时,随着令人气闷的、徐徐吹动的风飘来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恶臭,自从罗宾逊母女走出村子以来,她们的嗅觉就一直被这种恶心味道困扰着。
这气味象是一股朽烂的味道,可又不完全象,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甜丝丝的味道,四处弥漫着,简直可以触摸得到,不管风吹得多猛,似乎也无法使这种气味减少。
“你闻到的是糖蜜味儿,”罗本队长注意到劳拉的鼻子在翕动着,便说道。他掏出香烟点燃了一根,然后为她和她女儿分别点一支香烟。
“这味道让人恶心。”
“我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抽烟。不过,你们必须很快习惯它,在甘蔗园里工作的话,这种气味永远也不会消失。日复一日,这里永远有糖蜜味儿。”
“河边那个有黑烟囱的建筑物是什么?”
“那是工场。那是把甘蔗加工成原糖。剩下的东西,就是残留有糖份的干剩余物,就叫作蔗渣。原糖和蔗渣被送到南方的城市,作进一步提纯。从原糖里,他们提炼出糖浆、糖蜜、红糖、白糖、金色糖汁和流汁葡萄糖。”
“你会把我们押送到哪去?罗本队长?”劳拉问道。
“你看,就在前面的甘蔗园,罗宾逊夫人,你惹了大麻烦了,甘蔗园的工头是个很难说话的主儿,那家伙叫巴克利,是个很凶残有暴力倾向的家伙,你们在他手底下干活要多加小心!”
“天啊,你能帮助我们逃脱厄运吗,罗本队长,他不会把我们母女嚼碎吧?”
“呵呵,这是不可能的,克格拉克是个秩序森严的地方,巴克利虽然为人凶恶,但是他也要照章办事,只要你们不触犯甘蔗园的规定,他是不会胡来的,要知道,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甘蔗工!在克格拉克,说起砍甘蔗,没人能超过老巴克利!”
蔗工们从一清早就开始割甘蔗,当罗本队长和劳拉母女出现在甘蔗园的时候他们连头都没抬。
此时晌午的阳光已经变得毒辣起来,他们在阳光下挥刀砍伐,挥汗如雨。
劳拉母女眯着起眼睛,盯着那些正在埋头苦干的人。
他们多数是黑人,还有少数白人和黄种人,其中还包括一些黑人妇女,袒露着乳房,埋头劳作。
这是一幅奇特的景象。
这些男男女女都赤裸着上身,下面穿着短裤、靴子、厚毛袜,头戴着帆布帽,从头到脚都是的污垢,汗水在胸膛上、肿臂上和后背上开出了一条条细道。
“他们身上的污垢是甘蔗上的粪肥弄的,”罗本队长解释道。
“施过肥的甘蔗才能成长的更加茁壮!我们这里只用绿肥,我们从来不用化肥,虽然那会提高产量,但同时也会污染环境。”
他弯腰拾起两件工具,给了劳拉一件,他自己拿着一件。
“这是甘蔗刀,”他说着,举起了他那把砍刀。
“我们就用这个割甘蔗。要是你知道怎么用的话,使起来就很容易。不过像您这样高贵的夫人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他露齿一笑,做起了示范,使那把刀看上去比它表面的样子要容易用得多。
劳拉好奇的望着手中握着的那把毫无光泽的家伙,她从小生活在美国南方,她知道由于收割甘蔗的特殊性,很难实现机械化,世界上多数地方还采用手工的方法收割甘蔗,因此在美国,收割甘蔗的人工是非常昂贵的,对体力和技术要求的都很高,蔗工算是最赚钱的行当,她曾经在美国东海岸的甘蔗林见过蔗刀,可是手上握的这东西和美国南方的甘蔗砍刀截然不同。
它是逐渐展宽成一个大三角形,而不是逐渐收缩成一个尖;它有两个刃端,其中一端有一个令人厌恶的弯钩,就像公鸡的后爪。
“这是北开普顿省特有的甘蔗砍刀,非常威猛,这里的甘蔗林是世界上最茂盛的,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蔗工,在美国你们看不到这种砍刀,你们那种砍刀太小了。”罗本停止了他的示范,说道。
“你会发现,这是一种合用的家伙,要想在甘蔗园呆下去的话,你们就必须尽快掌握蔗刀的使用要领,还要让它时常保持锋利,祝你们好运。”
这时罗本队长走到了一排由瓦楞铁皮建成的长屋前,这是甘蔗园的工棚,他大喊起来:“老巴克利,快出来!执政官为你送来了新的人手了!”
一个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异常强壮结实的中年白人男子,叼着烟卷走了出来,他赤裸着上身,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显得十分邋遢。
“我的甘蔗园不缺人手,别以为甘蔗园的钱好赚,就把什么人都往这里塞!”
“混蛋!老巴克利!这可是执政官的命令!”
“少他妈拿执政官吓唬人,”老巴克利不满的嘟囔着,然后他看了看罗本队长的身后:“你送来的劳力呢?”
“就是她们两个!”
巴克利瞪大眼睛看着罗本队长身后的劳拉母女,然后咆哮起来:“操!该死的罗本!你在开什么玩笑?居然送来两个白嫩嫩的女人,你看她们像是能干活的样子吗?”
罗本队长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这是戈麦斯的命令,你有不满的话去跟执政官说吧。”
老巴克利站在原地,呼哧呼哧的生着闷气,在那里踌躇不决地站了一会儿。
随后,他走到劳拉母女的面前,瞪圆一双牛眼:“好吧,听着你们两个,我是这里的工头,你们要想在这里干的话就要遵守甘蔗园的规矩,在甘蔗园里混很简单!你们只要每天能砍足够多的甘蔗就行了!如果砍得数量不够规定的,就要受到惩罚,你们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