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权衡利弊,只能苦笑道:“我用不着亲自出手,因为『鹰爪神捕』孙元福老爷子正在替我追踪哩。”
方婉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嗯,你放下钥匙后虽然走开了,但孙老爷子却暗中潜伏在旁,看看是谁来到蜡像身边,等你拿走解药后再去跟踪那个人,对不对?”
任东杰道:“不是的,这样干太危险。万一被那个人发现,解药就永远到不了手啦。所以我们俩确实都离开了一刻钟,根本就没见到前来赴约的人。”
方婉萍疑惑的道:“那……那还有什么好追踪的?难道对方还会在身上留下记号,告诉你们怎样辨认他吗?”
任东杰悠然说道:“他的确不会留下记号,但他却一定会带着那把复制的钥匙!”
方婉萍“嗤”的笑出了声,道:“这不是废话么?他本来就是为了钥匙才来的呀!”
任东杰却没有笑,淡淡道:“钥匙上若是抹上了一种特殊的香味,你说还能不能当作记号?还能不能利用这个辨认出对手来?”
方婉萍有点儿明白了,沈吟道:“你是说靠嗅觉?但……但要是人多味杂的话,孙老爷子的鼻子再灵,恐怕也无法轻易的嗅出对手呀!”
任东杰失笑道:“人的鼻子当然不行,但狗的鼻子却可以,尤其是受过训练的猎狗!孙老爷子是名震天下的名捕,还会没有一两只嗅觉可靠的灵犬么?”
方婉萍娇笑着拍手道:“好主意!我猜孙老爷子也不会急着抓住对手,他一定会不动声色的跟踪下去,看看这人是否还有同党,好来个一网打尽!”
任东杰颔首道:“对了!我估计现在应该……”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急促尖锐的哨声给打断了,接着远方又清晰的传来了响亮的敲锣声!
──每一次哨子锣鼓声响起时,总坛里必定发生了意外的变化!
任东杰脸色一沈,心里隐约的感到不妙。他怔了一会儿,忽然腾的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你要出去看热闹么?”
方婉萍半支起赤裸的娇躯,柔情似水的道:“外面乱的很,你要小心点儿,今晚上我……我会一直等你……”
任东杰展颜一笑,道:“今晚我见到你时,不准你身上有哪怕是一丝半缕的布片,否则我就再也不来了!”说完在她的酥胸上拧了一把,人已像苍鹰般矫健的掠了出去,耳边犹自传来方婉萍的娇瞋笑骂声。
……………………
熊熊的火光燃起,烈焰彷佛是肆虐的魔王,染红了半个天空。
任东杰的人还远在二十余丈外,就已经感到周围空气的灼热,等他奔到忙于救火的人堆里时,层层扑来的热浪使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恨不得跳到冰水里洗上三天的澡!
上百个手提水桶的武士此来彼去的在道路上飞跑,一桶桶水花被强劲的臂力疾掷而出,不但没能使火势稍微减少,反而增添了大火的嚣张气焰。
着火的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不,现在只能说是半栋小楼了!
底下的那一层已完全的沦陷在了烈焰包围中,砖石梁柱一块块的跌落倒塌,屋顶轻微的晃动,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溃。
孔威、罗镜文、鲁大洪等几个当家全都站在一旁,悲愤而又无奈地呆望着火场。
任东杰缓步挨了上去,沈声道:“是不是有人困在火里?”
罗镜文叹息道:“人倒没有半个,只是这火实在太大,恐怕无法救熄了!”──无法救熄的意思,当然是只能任凭大火烧下去了。
等到可以燃烧的东西全烧完了,再大的火也会熄灭的。
任东杰安慰他道:“没有人伤亡就好。这一片地带并无其它可燃之物,火势必定不会蔓延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鲁大洪瞪着他,目光中也窜动着火苗,厉声道:“大幸?帮主的『珍品阁』烧成了这副德性,所有重要的物事全都毁于一旦,还幸个什么鸟?”
“什么?这……这就是『珍品阁』?”
任东杰失声道:“总坛的第二个禁地──『珍品阁』?”
罗镜文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话,远处的道路上忽然掠过来一条人影,身法虽没有快到惊人的地步,但也可算是相当好的轻功了。
任东杰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是“鹰爪神捕”
孙元福。
他一见到任东杰,立刻把他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歉然道:“任公子,老朽无能,竟把人给跟丢了!”
任东杰一惊更甚,道:“怎么会跟丢了?你不是有灵犬么?”
孙元福赧颜道:“这人太狡猾,也许一早就发现了你我的意图,他在中途竟果断的扔掉了钥匙,致使追查的线索完全断了……”
任东杰紧紧的握住拳头,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冷!
──对手从蜡像边离去后,一察觉背后有人追踪,就立即抛下钥匙保命,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总坛,纵火将“珍品阁”烧去!
──这样说来,那偷袭者要自己复制钥匙,无非是为了进入“珍品阁”取某样东西。
当这个阴谋无法实现时,他就当机立断,索性把那东西连同小楼一起烧毁!
──那到底是样什么东西?
同凌夫人的屡屡被刺是否有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这个潜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如此狠辣决断、聪明机警,委实是自己前所未遇的劲敌!
任东杰凝视着越燃越旺的火光,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豪气!
在这一刹那,他已决定要全力同这个对手斗上一斗!
前面的道路虽然扑朔迷离,但是他的满腔自信和英雄肝胆,却已蓬勃充沛的在身体里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