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跟在弥雅身后的是个背着大包的健壮士兵,“这里地形崎岖,我建议去一个更平整的地方。”
弥雅摸了摸下巴,正要开口,前方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士兵,他朝着弥雅的方向用力挥手,“大人,营地已经搭好了,就在前方。”
“好,”弥雅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安娜,再坚持一会儿,好吗?”
“大人,不必这样迁就我,会被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
“是笑话我,我可是您的仆人。”
“那也不能,”弥雅抓住安娜的手腕,“走,我们去上面,把那座城市、那里面的人,还有那些部队都看个清楚。今天为那座城市流血的人,一定会被圣母祝福,善良的人死后将被免除罪孽,在颂扬合利斯托斯与雅威的歌声中升入天堂。”
“是的,大人。”安娜用力地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可那城里是西方教会的人,弥雅大人,他们不会感谢你的。”
“那又如何?我们同样听着称颂雅威的圣歌长大,在圣子合利斯托斯和圣母玛利亚的圣像前祈祷——”
“可他们那里觉得圣灵是从圣父雅威和圣子合利斯托斯两边一起出,明明圣灵只从圣父出,他们就非得认死理。”
“和子句的争辩改变不了我们和他们同宗同源的这个事实,安娜。”
“他们没您这样大度呀。他们那群冥顽不化的东西容不下新思想,连完整的圣礼流程都做不好还有脸来说我们中有异端思想!这个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同宗同源了?”
“我都知道,我就是在西方教会土地上长大的,但我看着我们的书,最后我还是来到了东方,这就够了,安娜,我们是在侍奉同一个上帝,他只能是雅威。”
“他们觉得那个上帝不只是雅威啊,大人,跟他们说话只会是鸡同鸭讲。”
弥雅摇了摇头,“沟通上的问题是必然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为彼此祈祷。”
“您,为谁?是谁那么荣幸?能得到罗马人军队牧师的祝福?”
弥雅笑了笑,“我的哥哥,我爱他。”
“您真是个爱家的人。”
弥雅看了看安娜,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是的,安娜。”
“那您的哥哥?”
弥雅指向城里的方向,“在那里。”
城中,通向上城区的大道。
“亨利,你看那些居民,不是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就是拿着武器在家边徘徊,就像凯撒被刺杀后的罗马城那样。”
“这边还没起火已经很不错了,按照中世纪的尿性现在早就该乱套了,还是多亏了路希娜和她的军队。”
“是啊,她没白在这里布道,之后我们也要办学和宣传。”
“老罗,前面着火了!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是上城区的那几栋宅子,有人在我们前面。”
罗穆和亨利刚靠近上城区的住宅,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孩子从一间房子中跑出来,后面追着一个拿着砍刀的男人。
罗穆皱眉,拔剑上前砍向那男人,男人要躲,被亨利的斧头擦着头顶飞了过去,男人一顿,便被砍翻在地。
“啊啊啊!”男人捂着自己缺了一大块的右肩在地上打滚,亨利上来给他来了脚狠的,“他妈的蛀虫,说,还有同伙吗?!”
罗穆简单安抚了一下抱着孩子的妇人,确认妇人身上的血大部分是家里仆人的,自己只是轻伤后,便让一位民兵领着她去了教堂。
罗穆跑回来的时候亨利已经把男人的头割下来了,罗穆瞟了眼尸体上的穿着“确实是乔森的人,和那女士说的一样,我听他们说乔森带人救火来着,怎么他们的人在这里抢劫?”
“老罗,你在期待什么?期望他们这群臭流氓有良心?我问出来了,就是乔森带他们来的,你之前就该杀了他!”
罗穆叹了口气,“我看他家庭还不错,以为他还有改正的机会。”
“现在没了,他该被审判!”
“嗯。”
两人带着民兵直奔着火的那家宅邸,那家也是上城区中最大的人家。
他们到了门前,发现大门紧闭,而火焰已经烧到了房顶,几乎半个房子都烧起来了。
“这里面还有活人吗?”
“不看看怎么知道。”
罗穆踹开大门,正看到一个身上着着火的男孩惨叫着从内屋里跑出来,便一把将男孩拽出来,再和亨利协力把他的衣服扯下来,男孩“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霎时没了声响。
罗穆赶紧把男孩扶起来,给他喂了水,又轻轻晃了晃他,“醒醒。”
男孩微微睁开眼,他的小半张脸被火烧伤了,上半身也满是烧伤的痕迹和与皮肤黏连的布料,他眼神迷离,嘴唇微微颤动,“都死了。”
“是乔森干的?”
男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手上紧紧攥着拳。
亨利看向民兵们,“你,你,扶他去教堂!小心点!”又看向罗穆,“先带人杀人灭口,再放火毁尸灭迹,这个孩子能活着肯定也不是他良心发现。”
“估计是躲起来了,”罗穆站起来,舒了口气,“造孽啊,要赶紧找到他们。”
“民兵说剩下几家乔森都没去,有人说看到他们往广场那边去了,那不就是犹太人的地界吗?他们该不会要跟犹太人沆瀣一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