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拄了一只拐杖,撑着黑色的雨伞,踉跄着向她走来。
他的步伐不稳,有好几次差点摔倒,书荷的心猛地被拽起,她快步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突然被人抱进了怀里,黑色的伞随着拐杖啪嗒摔倒在地,溅起了一小簇水花。
书荷被他抱得很紧,甚至还能听见他紊乱急促的气息。
“你怎么——”
“我以为你出事了。”
冰凉的雨水倾斜着吹打在两人的皮肤上,书荷依旧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意与惶恐。
她稍稍用力推开了些距离,只见面前的人脸色苍白,黑眸却依旧紧紧盯着她。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一滞,她弯腰拿起他的拐杖,黑色的雨伞已经被风吹跑,她拧着眉,费力将手中的伞往上移到两人中间。
“先回去。”
他闷声不吭接过拐杖,另一只手却依旧没有松,甚至往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不知是将她当成了支撑,还是故意贴近她。
书荷根本没想这么多,等回到车上,开车的余莫扫了眼后视镜里的两人:“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嗯,回去。”
书荷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浓密微卷的黑发有些湿,眼睫,高挺的鼻梁,整张脸上都浸了雨水,不知t?是不是太着急,只是随便披了一件外套,里头还是他熟悉的居家服。
此时却浑身狼狈,像只湿漉漉的小狗。
书荷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他:“你出来干什么?”
他接了过来,却下意识地倾身,帮她擦着脏了的裙摆。
书荷有些无奈地止住他的动作,他就这么僵住,手背很凉,湿漉漉的黑眸一瞬不瞬看向她。
“我让你把自己擦下。”
书荷看向自己脏兮兮的裙摆,有些头疼:“裙子我回去会洗的。”
他这才收回了手,慢吞吞地回答着她的问题:“我看到新闻有车祸,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就以为”
他的话戛然而止,拿着纸巾心不在焉地擦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
空气凝滞半晌,车子缓缓停下,书荷的轻叹声在静默的车内响起:“笨蛋。”
车子停好后,余莫就识趣走了。
书荷将他的拐杖拿了出来,他接了过来,慢吞吞地跟在她身边。
他全身几乎被雨水浸透,此时拄着拐杖的姿势实在狼狈。
书荷没了脾气,怎么说,也是因为出来找她才会弄成这样。
她换了一只手拿伞,右手扶住他的手臂。
他偏头看了过来,一双黑亮的眸子显然有些错愕,好像完全没料到她会碰他。
书荷只是轻描淡写道,“你走得太慢了。”
他哦了一声,视线悄悄看着她,忍不住弯了下唇。
“你这样扶着我其实,没什么用。”
慢吞吞地走进电梯里,他还没来得及得寸进尺说一句,书荷松开手:“那我不扶了——”
“姐姐——”
他高大的身体突然一晃,书荷又条件反射地扶住他。
“你装的吧?”
她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质疑道。
他看上去有些委屈,“没有,走太久了,又淋了雨,撑不住。”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像刚才一样扶着我”
刚才?
书荷的腰肢似乎后知后觉升起一丝烫意,她瞬间猜出他的心思,格外无情地拒绝:“不能。”
“”
电梯的数字匀速往上升,书荷一只手依旧稳稳抓着他的手臂,他垂眼看向她瓷白的手,有些失落。
行吧,这样也行。
但从电梯里出来时,两人站在家门口面面相觑。
书荷额间青筋直跳:“你出来怎么不带钥匙?”
他委屈抿着唇:“忘了”
现在密码锁又是坏的,只能联系物业上来。
等物业上来的时间里,书荷看着隔壁紧闭的门,不由问道:“对面没人住吗?”
景屹瞥了一眼:“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