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可以因为一首歌没有练好,就将自己关了三天,不吃不喝,直到将曲子琢磨透。
任吟月接受不了普通的自己,样样都优秀,她偏执至极,也接受不了她的所有物不完美。
景泽良是她精挑细选的第一件所有物。
对于她的偏执,完美主义,他都不在乎,因为景泽良也是真的爱她,甚至愿意接受她的“调教”。
直到两人有了孩子,她的第二件所有物来了。
景嶙从出生起,就被她规划好了一切,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她的完美主义如同巨笼锁着他,别的小孩在玩时,他在没日没夜地学习,任吟月很严厉,如果没练好琴,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景嶙会被关禁闭,也会被打。
到后来,他没有卧室,只有禁闭室。
甚至是,他的日常饮食,都被她掌控住,多吃一勺也不可以。
从小到大,他也没有朋友,如同没有灵魂的傀儡听着她的话。
他反抗过,却被关了一周。
家里的保姆于心不忍,偷偷给他送东西过来,被任吟月发现后,解雇了。
景嶙知道这件事时,心底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而任吟月只是告诉他:“不守规矩的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看着他流下的眼泪,女人并没有心软:“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如果你没办法停止哭泣,就继续关着,直到你认错为止。”
景嶙,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说他应该知足,应该听话的,因为任吟月是为了他好,等长大以后,他会拥有一切,到那时他会知道,成为被人仰慕的存在,这一切都值得。
他平静至极地说完一切,书荷觉得荒唐之际,轻声问出自己的猜想:“我们分手,也是因为你父母?”
他眼睫轻垂,沉默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景嶙作为任吟月完美的作品,他的另一半,自然也得是完美的,也得由她来选择。
景泽良去沥棠出差时,已经警告过他。
可他还是心存着妄想,直到,任吟月亲自过来。
如果他不跟着她走,任吟月就会找上书荷。
他不敢想,以任吟月的性子会对她说出怎样刻薄而不近人情的话。
他不敢想,当她知道了所有,知道了他是怎样一个傀儡,是会害怕,还是退厌恶。
他被带回去,关了禁闭。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他没办法联系外界,无论他怎么求,任吟月都没有放他出去。
被关了一个多月后,任吟月带着他去一场宴会。
他偷偷跑了出来,最后还是被保镖抓了回来。
景泽良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他吐出一口血沫,踉跄着爬了起来,嗓音哑得厉害:“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做你们的儿子。”
“景嶙!”
“我不是——”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还要用力,他甚至大脑开始眩晕,唇角的伤口像是要将他撕裂,他垂眉敛眸,低求着:“爸,妈,你们放我走吧。”
“求你们了。”
任吟月只是上前,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泛红的脸颊,温柔的眉眼中似乎沉着平静的偏执:“小嶙,你是我儿子,为什么要放你走?”
他闭上眼,无力道:“我不是你的傀儡。”
任吟月好像听不见他的话,“想去见那个姑娘,对吗?”
景屹呼吸一滞,就当他以为还有可能时,她微微一笑:“你们都分手了,还回去干什么呢?”
他的神色瞬间僵住,一颗心直直往下坠去,似乎猜到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他瞳孔一缩,慌乱甩开她的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的手机呢?”
“手机已经扔了。”景泽良静静看着他,黑眸中没有一丝笑意,“我想她,应该收到了你的分手微信。”
景屹情绪近乎崩溃,整个人都在发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再也无法忍受地歇斯底里:“你们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而任吟月和景泽良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有无尽的失望,宛如他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他再次被关起来之前,任吟月看着他唇角的伤疤,喃喃自语:“不可以有伤疤。”
仅仅是因为一个伤口,任吟月想要带他去整容。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换t?一个样貌,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被带去整容他不知道书荷还会不会记得他。
所以他妥协了,他说他会乖。
不知又被关了多久,直到有次任吟月和景泽良要去外地参加活动,他藉机跑了出来。
他回到了沥棠,也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