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檀香味还呛在喉头,老夫人的翡翠坠子已经贴着我颈侧滑动。
晨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时,我腕间的虎符印记正烫得厉害。
"三少奶奶护住祠堂有功,暂代当家主母之位。"
老夫人沙哑的尾音刚落,二少爷的茶盏就碎在青砖上。
大少爷慢条斯理拨弄着玉扳指:"母亲糊涂了?
暂代主母需先通过族谱验证血脉纯正。"
我望着紫檀木案上徐徐展开的族谱,突然想起昨夜灵泉水倒流时,翡翠吊坠里浮出的半张药方。
祁煜琛的掌心隔着衣袖抵在我后腰,他指腹的血腥气混着松香钻进鼻腔。
"既是验证血脉——"我拔下挽的木簪,翡翠碎片在掌心割出血线,"不如请祖宗判个分明。"
当碎玉按上祠堂地砖的瞬间,空间玉佩突然在袖中震颤。
原本顺时针流转的契约纹路突然逆旋,墙壁渗出暗红血珠凝成咒文。
大少爷猛地起身撞翻铜鹤香炉:"木氏血脉需以祁氏血脉为引?
这分明是"
"用我的血。"祁煜琛的腕骨已经压上族谱边缘。
他昨夜被金线割破的伤口重新裂开,血珠滴在咒文上竟出金石相撞之声。
我望着他后颈若隐若现的阴阳鱼,突然明白黑衣人为何要撕开那些陈年旧疤。
金光冲天而起时,二少奶奶鬓边的金步摇突然坠地。
她绣着并蒂莲的鞋尖碾过香灰,袖中滑落的火折子精准投入青铜饕餮炉:"祠堂现异象,分明是邪祟附体!"
黑雾炸开的刹那,我腕间藤蔓突然疯长成屏障。
灵泉水浇在祁煜琛渗血的指尖,溅起的雾气里浮现出与昨夜祠堂禁制相同的魔渊图腾。
大夫人佛堂的账册灰烬突然从梁上簌簌飘落,每一片都映着二少爷上月私运官盐的账目。
"弟妹这手偷梁换柱,倒是比当年产婆吞炭更利落。"我拽断缠在供桌下的金线,黑雾里顿时响起二少奶奶的惨呼。
那些灰烬贴着她描金绣凤的裙摆燃烧,露出内衬上绣着的西域符文。
祁煜琛突然扳过我肩膀,染血的指尖抹过我眼下泪痣。
契约灼烧的剧痛中,我看见老夫人抹额缝隙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皱纹流淌,与她耳垂晃动的翡翠坠子连成诡谲的蛛网。
"清丫头"老夫人枯枝般的手抓住我腕上虎符,喉间突然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她松垮的衣襟被剧烈咳嗽震开一线,月光白的绸缎下隐约可见——
祠堂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冲刷着瓦当上昨夜残留的檀香灰。
我扶住老夫人瘫软的身子时,她脖颈处新渗出的月牙形疤痕,正巧贴在当年嫡母掌掴我时折断的珊瑚簪尖上。
老夫人胸前的龙纹泛着青黑幽光,与我腕间滚烫的虎符印记形成扭曲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