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被祁煜琛箍在怀里向下坠落,灵泉寒气刺得肋骨麻。
那些裹挟着冰碴的湍流中,护心镜碎片突然挣脱冰棱桎梏,像尾金鲤般悬停在漩涡中心。
"你手腕!"祁煜琛突然扣住我灼烧烫的腕子。
契约金纹正顺着血脉往心口爬,每寸灼痛都像烧红的银针在挑动筋络。
碎镜倒影里浮现出婴孩藕节似的胳膊,上面蜿蜒的赤红纹路竟与祁煜琛锁骨下的妖纹分毫不差。
私密花园方向突然传来灵植爆裂的脆响,成片紫阳花藤蔓炸成血雾。
我瞥见三个黑影被猩红锁链绞住脖颈拖行而来,为那人玄铁面具下渗出黑气:"祁三少好手段,竟把契约咒刻在灵植根系"
祁煜琛指节泛白地攥紧我淌血的手掌,妖力裹着魔气撞向护心镜。
碎镜表面立刻浮现出十八年前魔渊封印——襁褓中的婴孩被浸在血池里,老夫人攥着半块玉佩按在他心口。
我颈间血珠凝成的并蒂莲突然出尖啸,那使者胸口衣料寸寸崩裂,露出与魔渊婴儿如出一辙的朱砂纹。
"母亲剖开我脊骨取妖丹镇魔渊时,就该料到"祁煜琛喉间突然涌出黑血,契约金纹像活蛇般钻进他瞳孔,"真正的继承人从来都是"
话尾化作金石相撞的铮鸣。
我反手将掌心抵在他妖纹处,灵泉水突然沸腾着漫过锁骨。
那些蒸腾的水雾里,使者脸上的玄铁面具"喀嚓"裂开——分明是常年跟在二叔身边的哑仆阿四。
"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扯断颈间红绳将血珠弹向碎镜,婴儿啼哭瞬间变成老夫人哼唱的摇篮曲。
契约锁链突然调转方向扎进阿四心口,拽出团跳动的青黑色肉块,"当年你们用魔种替换祁家血脉,却不知老夫人早将真正的"
祁煜琛突然暴起将我扑进灵泉深处,护心镜碎片擦着他后颈嵌入石壁。
沸腾的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气泡,每个泡影里都晃动着老夫人梳头的虚影。
阿四残破的身躯正在融化成血水,可他嘴角却诡异地翘起来:"三少爷以为吸尽魔气就能"
后半句诅咒被灵泉轰鸣吞没。
我按着祁煜琛浸血的衣襟,突然触到他心口凹凸的刻痕——那是我及笄礼失踪的木梳齿痕。
碎镜倒影在此刻重叠,我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穿着嫁衣,将沉香木梳插进祁煜琛淌血的妖纹。
"你早就知道。"我捏碎凝结在睫毛上的冰晶,"从魔渊暴动那夜你闯进我闺房,到后来老夫人临终指婚"
祁煜琛沾血的拇指抹过我开裂的唇角,灵泉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浪头。
沸腾的水面开始浮现细密的气泡,蒸汽在冰棱间凝成扭曲的梵文。
他染血的衣摆扫过那些蒸腾的雾气时,我听见极远处传来织布机咯吱咯吱的响动。
灵泉在沸腾,蒸腾的水汽中浮现出老夫人梳头的侧影。
她间银簪折射出诡异冷光,枯槁的手指正穿透水雾朝我眉心点来:"木婉清体内有双生契印的本源之力,需以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