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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回味了好半晌，耳畔陡然传来关寂舒埋怨的声音，“我就知道，不管何时何地都能狠狠地吃上一顿狗粮，快上菜啦！”

施令窈收回思绪，唇角依旧勾着轻浅的弧度，故作平静地冲侍应生说：“谢谢你，还是按照原有的做法来吧，麻烦了。”

侍应生应声后，欠身离开了包间。

周围忽然就陷入了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道色味俱全的精美菜肴终于送了上来，依次摆放在长桌上。

施令窈吃了筷鲜嫩的鱼肉，主动起了话头，“谢总，很感谢贵工作室的赏识，不知道聚丰打算从广大投稿人中择优选择原画师的决策，您是否已经收到？”

谢司臣也是刚才在步行过来餐厅的路上得知的这件事，本来打算多组织下语言再提，不料对面的人竟如此猝不及防地主动聊了起来。

他猜测，应该就是施令窈那会儿去了段祈安的办公室，两个人经过商量才会有了这个决定，可这让他很不解，“其实没必要走这么多的程序，你在担心些什么？”

走程序？

施令窈脸色骤然一变，眼底透着股子掩饰不住的无可奈何。

她压低语气，直言，“那会儿在会议室，我害怕其他人以为我是靠关系才拿下了这个项目，不得不故意跟我先生生分，这让他很不高兴。”

“所以我告诉了他我的顾虑，他为了让我安心，便想出了这个办法，我觉得很公平。”

谢司臣着急抢话，“我不这么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我没有。在外人眼里，我资历不够，代表作品不多，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拿下项目，名不副实。”施令窈放下筷子，不吃了。

谢司臣不由恍起了神。

他看过施令窈发在公众平台上的许多作品，不管是商业或是私人的稿件，还是后来在漫卡平台上连载的漫画，全都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这几年间，施令窈的画风较以前成熟了不少，也进步了不少，不然之前他在会议上提出邀请施令窈来担任《代码恋人》原画师的决定，是绝不可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谢司臣喉咙紧了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施令窈抿了口茶，“没事。”-

一小时后，这顿晚饭终于是用完了。

施令窈坐在圈椅上，看关寂舒动作熟练地洗茶、泡茶，不由夸奖了句，“这才是我印象中的大家闺秀嘛。”

“少来。”关寂舒很不高兴地用杯盖轻嗑了两下桌面。

谢司臣在旁围观了会儿，突然冷不丁开口，“阿窈，我听闻，你跟段总是商业联姻。”

话音甫落，关寂舒手里的茶壶一偏，水霎时洒落得到处都是。

施令窈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赶忙从纸盒里连抽出好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她知道这个传闻是段家特地散出去的，毕竟她跟段祈安交集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陡然捆绑在一起，还那般神不知鬼不觉地举办婚礼，鬼知道会被有心之人传成什么样子，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成是商业联姻。

施令窈从干果盘里捏了颗山楂，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还没来得及出声，眼角的余光里忽然闪过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偏了偏脑袋，从半敞着的

四格窗望出去。

靠餐厅的那条马路边，停了辆车，段祈安刚下来不久，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施令窈是半分钟都待不下去了，红唇微启，说：“一开始是，但现在不是了。”

谢司臣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过了这么久，纵使一开始真是因为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现在也该有了。

他还是心有不甘，“为什么？”

施令窈一口气涌到嗓子眼，憋闷得难受，语气不免重了些，“饭都吃完了，你这才想起来给我添堵吗？谢总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我的话？段祈安他知道如何让我高兴，如何做是尊重我，哪怕我惹他生气了，他也绝不会不告而别。”

三五秒后，她拿上包，抓住关寂舒的手臂，临走前撂下一句，“谢总，以后毕竟有可能要在一起共事，我不喜欢别人过多地过问我的私事，告辞。”

出了餐厅，关寂舒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好端端突然就吵起来了。

施令窈情绪转换得特别快，拉了拉关寂舒的手臂，问：“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要不要送你回去？”

关寂舒眨眨眼，刚好看见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段祈安，“我的车就在附近，你你过去找段祈安吧，下次约。”

“那你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施令窈目送着关寂舒彻底离开后，才去理会已经悄然走到身后的段祈安。

有了前车之鉴，怕段祈安会误会，接着吃醋，她又要哄，语言都来不及组织，扑进他的怀里，脱口而出，“祈安哥，我跟他可不是单独两个人吃饭哦，有小舒在呢，你不许生气。”

见状，段祈安没忍住，径自笑出了声。

他来餐厅，绝非偶然。若不是手机里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告知他施令窈在国贸吃饭，他这会儿恐怕还在聚丰顶楼的办公室里批文件。

也不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竟然会认为他的太太瞒着他跟一个曾经连暧昧都算不上的老同学一起吃饭，就能惹得他动怒。

挑拨离间，哪有那么轻松。

段祈安朝餐厅门口刚出来不久的男人睇过去一眼，唇角牵起，悠悠然说：“为什么要生气？你这不都已经对我投怀送抱了。”

“我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