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在眼前,还需要我特意提醒你才给我你百分百的注意力,真是和高中一样,是个可恶的家伙呢。”乔欣然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旋即打趣道,“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东西牵扯了你的心思,让你突然就不在这儿了?”
当然是与你有关的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高三时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面对着乔欣然与十年前相比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凝固了岁月流逝的精致面容,我忽然无比地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以至于差点便说出口来。
然而话到嗓子眼时,还是被我咽了回去,转而询问她毕业后的经历。
“嘿!还真的挺有意思的呢。我读的是英语文学,所以后来去美国读研究生时倒是有了心理准备。”
“波士顿大学的英语文学硕士?你才是才子啊。”
乔欣然艳红的嘴角稍稍勾起,自嘲地说道:“少来了,我还是明白自己有几分斤两的,两年的专业我读了三年才读完,又在波士顿混了两年,去年才回国。也就是我爸妈家底比较厚实够我挥霍,不然的话还不得夹着尾巴拿到毕业证就乖乖回来考公?”
我不置可否地说道:“既然你们家有这个资本,拓展眼界,继续深造无论如何都不会有错的。”
乔欣然掏出手机道:“嘻嘻,下次我得带你回家帮我对我爸妈辩解一下,他们唠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来,看看我在腐败的美帝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倾身歪头想要看她手机上的内容,乔欣然划了几下后,摇头道:“啧,这可不行,来,过去一点。”
话声刚落,她便坐到我身边来,毫不客气地将我往墙壁上挤。
哪怕隔着数层衣物,我也在触碰到她身子的同一瞬间清醒地感受到身旁的人儿那柔软至极的丰腴,并嗅到一股幽深中带有丝丝野性的撩人麝香。
“看看!这是我参与了排球队的照片,我以为我一米七已经算高了,但是我的队友几乎都比我高啊!”
“挺合群的。”
乔欣然哼声道:“那可是,我到哪都是呼风唤雨的。”
嗯,这倒不一定。
乔欣然虽是我们年级最漂亮的女孩之一,甚至在许多人眼里,她就是校花,但她的容貌气质是一种锋芒毕露,攻击性十足的美。
配合以她敢爱敢恨,爽朗大气的性格与作风,更是有一种恣意的风情。
哪怕是新世纪第二个十年的如今,也很难说这种自我风格十足的人校园风评会如何。
至少,在我的记忆中,许多同学们提起她时,一半是艳慕,另一半却是不屑和鄙夷,认为她太装,太骚,太放荡。
虽然这个女子从来都对这些攻击一笑置之,但她肯定也会被其影响的。
便是今晚,我也见到了几个老同学对我和乔欣然指指点点的,他们脸上的讥嘲之意毫不加掩饰。
若那些人看到了此刻乔欣然脸上孩童般的纯真和没有丝毫虚假的喜意,不知他们会不会为自己的恶意有一丁点的后悔?
虽然这些思绪闪过脑海,但我很快便被乔欣然与我道来的种种经历攫住了心神。
身边的这个女子足迹踏遍了北美,去过黄石,见过大瀑布,在亚斯本滑过雪,登上了自由女神的火炬,也在波多黎各的海滨嬉戏过。
而在这些用钱烧出来的精彩见闻之外,还有许多没有她自己的努力和尝试,仅有钱的话,是见识不到的东西:与排球队杀入了业余组比赛的决赛圈,面对三个教授的轮番轰炸成功完成了答辩,学会了如何做一桌卖相极为漂亮的圣诞大餐,还加入了合唱团,开了好几场演唱会。
乔欣然像是个在炫耀勋章的小女孩一样,指着一张背景是波士顿大学中心的马尔什广场,在校园标志性的白鸽雕塑前的合影照说道:“哪怕已经离开了三年了,我还跟这张照片里的好几个人保持了联络呢。哼,他们可比你上心多了。”
“真是令人羡慕啊。”我叹道。
乔欣然戏谑地点了点我的肩膀道:“羡慕吗?那这次咱们再见面了,你可要向我们学习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道:“一定的,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子挑眉道:“哦?”
我对上她探究的双眸,认真地说道:“你与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的友谊纵然很美妙,但我最羡慕的还是你这种去勇于去尝试新事物,拓展自己边界的态度。那种无所畏惧的心态,是我永远都做不到的。”
也许我是个过于谨慎保守的人吧,生长于此,小心翼翼地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步地快到了而立之年,却从来未敢挑战自己的边界,去冒着跌倒受伤的风险做一些让自己能够回首觉得值得的新尝试。
也因此,我非常向往乔欣然那种勇往直前的姿态。
从高中尚未认识她时,她便如此我行我素的,哪怕是过了快十五年后,这点也没变。
她似乎从来没有像我这样,充满了犹豫与患得患失的顾虑。
乔欣然轻轻地咬着下唇,妩媚的凤眸中泛起我无法读懂的莫名色彩。缺乏了交谈的声音,一时间空气中只回荡着背景里悱恻缠绵的轻柔旋律。
突然,她举了举手,将服务员唤了过来:“麻烦,来8shots的龙舌兰。”
“马上就到。”
我有些心惊地问道:“这是准备做什么?”
乔欣然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吐舌道:“想要更勇敢,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液体勇气』哦。”
“这……”
她纤长的手指搭在我的胸膛上,挑衅地问道:“不会连这点小任性也不会迁就我吧?”
一阵触电般的微微躁动随着她手指的触碰穿梭在体内,让我不自然地直了直腰板。
“……好吧。”
本来就在同学会喝了几杯红酒,来到蓝莲花之后又喝了几支啤酒和鸡尾酒,饶是我酒量不错,四小杯的龙舌兰下肚后,也感觉到喉间一阵火辣,脑门的血管在隐隐鼓动。
乔欣然则更是不堪,不顾形象地依在我身上,朱唇几乎要咬着我的耳垂地低语:“嘻嘻……这都没把你灌醉啊。”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