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天还没亮,舅舅舅妈就起床收拾了,自己起床不算,还把三个小的给叫了起来。
“卧槽!”
温叙揉着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却杨,扯了扯嘴角:“这麽大的床不够你睡的?”
“。。。。。。”却杨瘪瘪嘴,揉了揉脑袋,看向床边,他这是半夜翻身翻到床边了?
怎麽就掉床下了呢?
奇怪。
三人睡眼朦胧地排队洗漱丶换衣服丶吃饭。
一行人走到姜奶奶家里,已经八点了。
温叙站在板凳上给院子大门上贴挽联,却梨在後面指挥着:“再高点。。。对对对!别动了!”
温叙举着酸疼的胳膊默默叹了口气:唉。。。真累。。。。。。
却梨看着一高一低的挽联,还有中间倾斜了五度的短联,嘴角抽搐:真累!
却杨拎着篮子在架子下将成熟的黄瓜用剪刀剪下来,准备中午当食材招待客人。
啪——
拇指长的小青虫蠕动着掉在却杨手上,还在奋力挣扎。
却杨一愣,抿了抿嘴,将虫子弹到一边的地里。
真累啊。。。。。。
送菜和送肉地拎着大兜小兜进门,送进厨房,都是昨天提前预订的。
约好的厨师带着东西上门,锅碗瓢盆都是人家提供的,就连桌子也给带了过来,在小院里摆了三桌,又在门外的街上摆了三桌。
温叙和却杨丶却梨三人,宛如廉价力工,一会儿帮忙择菜丶一会儿端盆送碗的,忙得晕头转向。
鞭炮声响起,不管熟悉还是陌生,村里大半的人都过来了。
因为桌子摆得少,十几个人挤在一桌上吃饭,菜品也没定那麽多,一番下来,盘子干净的都不用洗,大妈们拎着空空的塑料袋不知道该打包些什麽。
温叙三人抱着碗躲屋里吃,看见有个别老太太连馒头都不放过,塞进袋子里拎走。
没有收获的老太太也没走,站在一边等着人收拾桌子,然後冲击下一轮。
“幸好我爸没大办。”却梨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那些老头老太太。
年纪大了就是不讲究,只要有点便宜就想占。
温叙看了眼没说话,他也挺看不上这种行为的。
很快,桌子收好,第二拨客人又纷纷落座,仍是座无虚席。
人挨着人的场面,就为了图一口吃的?
却南行又点燃一挂鞭炮,丢在路上,然後蹲在路边抽烟,目光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这场宴席只有两轮,吃饱喝足收获满满的客人意犹未尽地在四周聊着天,看见厨师他们熄火收摊了,这才拎着袋子晃晃悠悠地离开。
温叙戴着手套,帮忙擦桌子,收桌椅。
一通忙活,送走了厨师队伍。
却杨拎着大扫把在扫院子里的垃圾,却梨将一会儿要穿的丧服拿出来整理好,却南行和副村长几人在说着话。
都在忙碌着。
温叙凑到却梨旁边看了眼丧服,就是普通的白布制成的衣服,面料粗糙,像是无袖衬衫,没有版没有型的,很宽大,旁边还有一条条的白布,是用来绑在额头上的。
“这衣服真大,还丑。”却梨小声嘀咕道。
“就穿这一次。”温叙也低声说着。
等入了土,这些丧服都是要直接烧掉的。
几十套的衣服,一人一件,还有一根白布,居然也发完了。
除了却南行一家人,还有副村长一家人,还有姜山丶姜玉川等人也来了。
到最後,衣服居然还不够发的。
可能有些人跟姜奶奶确实不熟,但也自愿地领了丧服,送人最後一程。
温叙穿上丧服,确实宽大,衣服上有根绳子可以系一下,白布对折系在额头上,在脑後系了个活结,长长的布条垂落腰间,走一步晃一下的。
却梨将腰带系好,擡眼一看温叙,愣了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小声夸道:“你穿这个。。。还挺好看的。”
可不是嘛,本来就白,长得又偏清冷,穿上丧服脆弱的破碎感迎面而来,如果眼睛再红一点,就更有感觉了,让人忍不住怜惜。
却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呢我呢?好看不?”却杨离得近,一边系着白布,一边凑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