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道:“这……”
三年前她尚为长公主。
那时萧家和太后正如日中天。
李棹跪下来,说道:“李家出此逆子,我本无脸面来求你,但酌七是我最看重的长子,他一时鬼迷心窍动了念头,此后再没敢犯。”
“还请太子妃看在情面上,向太子殿下求求情,对李酌七从轻发落,免去死罪。”
萧家的案子是由太子主审的。
秉正严明,手段果决狠辣,连同萧家已有数千人被处决,一时之间震摄朝中亲贵。
容珞让人把李棹扶起来,他却长跪不起,只求她帮忙说说情。
近来常听旁人说起萧家之案,求情递帖的不在少数,太子殿下只令她闭门不见,李棹是她唯一让宫女领进来的。
容珞思酌之下,答应道:“我会和太子殿下求情,但殿下如何处置,我也难以保证。”
平日那些小事,太子殿下处处都依着她,但这毕竟是前朝政事,她身处后宫不得过多询问,况且李酌七的确有贿赂买官之举。
李棹神色感激:“只要太子妃愿意说情,太子殿下定会松容的。”
容珞轻轻颌首。
她自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当初李家和萧家难免有牵扯,堂兄动这般念头,怕是有人故意诱劝,因而被萧家骗了钱财,又因其权势过大,上告无门。
如今萧家事发。
李酌七因此被查了出来。
李棹走后,容珞左思右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回到隔间陪福儿瑞儿午歇。
屏榻内,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绣球,渐渐便把手覆在瑞儿的红肚兜上,近来伏热孩子们都穿得少。
等容珞睡醒来时,奶娘已抱着福儿瑞儿喂食,屋里冰鉴清散着闷热,窗外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感觉要下雨。
容珞枕着美人榻,向照莹问:“太子殿下可回来了。”
照莹为她扇着蒲扇:“刚回来,殿下去了浴间沐浴更衣。”
容珞想了想:“嗯。”
起身去往东卧殿的浴间-
庭檐清铃声声作响。
长风吹过,竹帘飒飒摇曳。
雕花隔扇门正敞开,暗卫贺黎躬身站于一展水墨长屏侧边,架揽处叠放着干净的玄衫。
他低声道:
“太后在兰雪堂的重病是假的,囔闹着要回寿明宫。”
两个太监正在为万俟重脱解衣袍,呈着彩金革带放于衣架方桌内,矜贵迫人。
言语没有情绪:“用些合适的药,两个月之后太后该寿终正寝了。”
贺黎回道:“得令。”
外袍脱下,袒露着高壮的身躯。
太监退下,万俟重从长屏后走出来,庭檐扇门前一池沁凉的清水。
贺黎随着:“漠北战事暂平,萧家倒势,齐王向陛下呈了班师回京的请书。”
太子微微一顿,未言。
挥手让贺黎退下了。
第86章“我…我可以。”
沐浴间,潺潺的拨水。
漫着好闻的香胰花膏味。
容珞到来时,没让太监传报。
轻推房门,一座长屏隔断,架揽上是有着男人的蟒袍和翼善冠。
太子素来好洁净,每回从北苑的射武场习武回来,皆会沐浴更衣,他却在弄脏她的事情上格外热衷。
面向庭园的扇门正敞,景物雅致。
伺候擦身的太监已然退下。
万俟重阖眸轻歇,坐靠着青石池壁。
温水漫在腰腹处,搭放在池边的臂膀肌肉遒劲均寸,富满力量感。
听见些许的声响,眼睫抬了抬。
瞥见进来的女子,正背着身松解衣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