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猜过韩信的年龄可能会有些小,但未料到竟是如此青涩……她这是挑了棵嫩草啃?
陈平对未来大名鼎鼎的兵仙滤镜也有些破碎。他望着韩信悬挂在腰间的佩剑,言语苛刻。
“小孩,官府曾三令五申收缴天下兵器。究竟是你所在之地的郡守玩忽职守,不遵陛下诏令,还是你不将大秦的律令看在眼里?”
陈平一开口便是抓他错处。韩信大脑嗡嗡的,连忙说道:“非我不敬陛下。我虽持剑,但并未害过人!此剑乃我家中祖辈所传,自幼便不曾离身,若是……”
若是交与官府,他便再也取不回来了。
熙和伸手:“你的剑借我看看。”
韩信恭敬地解下腰间佩剑呈上。
此剑虽然开过刃,但很明显有些年头了。可能因为后人落魄,剑身缺乏保养,如今已失了光泽。
熙和开鞘后,欲触碰剑身,指尖还未触及,便突然被人用掌心挡住。
韩信提醒她:“公主当心。剑虽不利,亦可伤人。”
“我时常握剑,知道该怎么碰。”熙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与自己指尖相抵之处。
子森见韩信如此莽撞,简直没眼看。
枉他在路上千叮咛万嘱咐,不料面见公主时,他竟还临时犯了差错!
韩信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耳朵渐渐红了:“信一时失礼,请公主责罚。”
“既是好心,何来失礼?以后多加注意便是。”
熙和将剑归于剑鞘,还了回去。
“祖辈相传之物,于后人而言有特殊意义,先收好吧。等过几日,我命宫廷御用的铸剑师替你将此剑重铸。”
韩信双眼写满了感激。
陈平轻咳一声:“公主,他既已入您府内,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主府的颜面,若如此……”
“无妨。”
熙和笑了笑,“百官如今应没有心思在父皇面前说我。”
陈平还欲再言。
“他年纪小,先生还是别吓唬他了。”熙和劝道,“等明日我便入宫向父皇求个恩典。我想,父皇应当不会计较大秦未来的小兵仙随身佩剑。”
陈平深深地看了韩信一眼,“如此,也可。”
韩信似乎有些计较被称为小兵仙,谢恩后,特意说道:“长公主,我会很快长大的。”
“不必心急,大秦不缺你为朝廷效力的这几年时间。”熙和放柔语气,“你赶来咸阳,定然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子森,你随我过来。”
—
将军府。
阴嫚好不容易将观天幕的感想写完,拉着李信询问:“我这写得如何?”
李信虽是武将,但也与陛下呈过公文,给出建议:“不够精简,且不太符合公文的规格,你对熙和长公主天幕事迹所言过多……”
“阿姊厉害,我向父皇多夸几句阿姊也不行?”阴嫚有些不满。
李信将案上的纸数了数:“你总共写了七页纸,向陛下谏言的内容只有一页,但是夸赞熙和长公主的言论足足有六页。”
若是以前用竹简,她估计能写上十几捆。
阴嫚:“……那我少说一些。你再说说哪里需要改?”
李信细细查看,耐心指导,“此处,隐晦提及长公主架空陛下之事,难免令陛下心情不悦,最好删掉。此处,向长公主靠拢之意过于明显,最好……”
“停,但是我不说阿姊,父皇便不知我与阿姊交好么?我若不提这些,还能说什么重点?难不成向父皇谏言处死胡亥?”
阴嫚叹息一声,“以前与我授课的先生可不会教我何为治国之策。”
李信视线触及阴嫚所写的书院之事上,静默片刻,没有再提了。
“……你若想学,现在也不迟。”
有熙和长公主顶在前头,百官怕也不会只寻阴嫚说事。
公子府。
公子高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篇策论,并且召集了府内的所有门客,给自己的谏言润色。
天幕所言,大家都知道熙和长公主日后变法主要的策略来自于《吕氏春秋》。
以往这类触犯陛下禁忌之书,他们是决然不会翻阅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为了从吕氏之言中寻求治国之策,有心之人恨不得把此书翻烂。
融合百家所长可不是一件易事,虽然天幕强调以道家为主,但是道家在百家中的声音可没有儒,墨,法家等声音大。故而,公子高的府邸也没有几位出身道家的门客。
在管事和他表达这方面情况时,公子高很不高兴:“没人不会去招吗?”
他出手阔气,给钱还怕招不到人才?
“公子,长公主在天幕中发布了招贤令,就算有道家弟子愿来咸阳……先去的也是长公主府。”
管事即便再委婉表达,内容还是不太委婉,公子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