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与太子共治的这十余年,大秦境内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动乱,反而因为善用韩信和项羽等武将,疆土面积得以扩大。
随着新式书院的设立,对人才的重视,对各地官僚的监督体系不断完善,加上皇帝勤勉,治国有方,王室子弟坐镇四方,各地民兵叛乱的现象骤减。国内粮食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终于,还是到了始皇帝三十七年。
这个在天幕预言中,始皇帝驾崩的年份。
历经天幕提点,嬴政减少了巡视天下的次数,近年只举行了一次必要的东巡。东巡期间,由太子熙和监国。
嬴政没有服用过任何丹药,但是近几年政务繁忙时,偶尔也会感到心力不足。
近几日,恐是天气烦闷,他身子乏力,时常犯困。
在一次莫名的昏厥之后,嬴政躺在塌上,询问太医令夏无且,“朕到底患了何病?”
夏无且不敢直视嬴政的眼睛,“……这,陛下恐是国事操劳,这才累坏了身子,您且歇息几日,恐会有好转。”
嬴政蹙眉,他有些怀疑,自己在天幕中的病逝,恐怕并非全是丹药之祸。
或许命中注定,他必有此一劫。
嬴政虽已放下了长生的执念,但为了避免某种极端情况出现,还需未雨绸缪。于是,他趁着意识尚存,留下了遗诏。
“……若药石无医,待朕故去,令太子熙和继任大统,号为秦二世。”
虽然知晓不太可能,但嬴政显然还未死心让后代实践大秦万万世的设想。
熙和跪在他的榻前,接过了这道诏书。
“儿臣听令。”
安排好后事,嬴政自感心愿美满,眼皮越发沉重。
眼中最后所见的,便是众臣惊慌失措的容颜,以及堪称慌乱的惊呼之声。
等他再睁眼时……
嗯?朕竟然还能再睁眼?
“父皇。”
嬴政睁眼的一瞬,便是听到了熙和的声音。
“这……朕到底是怎么了?”见到他最为熟悉的孩子,嬴政知晓,自己恐怕还在人世。
“父皇,儿臣问过太医令。父皇近几年处理政务劳心,恐怕是患上了昏睡之症,若要彻底根治,便只能不再劳心政务,闲暇养病。所以,儿臣斗胆请求父皇卸下国事重担,成为太上皇,由儿臣继位,侍奉您安享晚年。”熙和说道。
嬴政只是病了,但并不是傻了,只听了一会儿就明白这逆女的打算。
“怎么,你又想要架空朕?”嬴政冷哼一声。
熙和只心虚了一阵,便理直气壮道:“非也。父皇本就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不再劳心政务,方为长寿之法。”
嬴政:“哼,含饴弄孙,也不见你和韩信弄出个继承人让朕欢喜,还有胆枉自与朕提这种要求?”
“父皇,纵观历史,太子做久了,一般都易与父辈心生嫌隙,儿臣不愿与父皇闹到如此地步。所以斗胆请父皇卸下重担。若父皇愿意成全儿臣,主动退位。此后史册记载,便又多了一桩美谈。”
“父皇是大秦的第一位皇帝,难道不想成为大秦的第一位太上皇吗?”熙和循循善诱。
哼,成为大秦的第一位皇帝,那是朕统一六国的功绩。可成为第一位太上皇,那便意味着晚年被太子架空!这难道是值得赞叹之事?
嬴政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
如此想来,他近期嗜睡之事,恐怕都与这逆女脱不了干系!
朕本该行缓兵之计,等这逆女放松警惕,再联合信任的臣子发难,对她施以惩戒。
然而,望着熙和带有恳求的目光,嬴政不知为何,心里一软。
一向强硬的帝王在盛年时期做出了让步,改口说道:“也罢,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
“啪——”地一声,熙和抓着嬴政的手,将玉玺盖在她刚拟好的诏书上。
“父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场便想反悔的嬴政:“……”
朕话还没说完呢!
计划已成,只待拟定登基之日的熙和心满意足地收好了这份诏书。
“陛下,太子,徐大人远航回来了!数百辆马车载满货物朝咸阳而来!”有侍从急切地禀报。
徐福回来了?那岂不就意味着高产的良种也带回来了?!
嬴政从榻上起身,精力都恢复了不少。
“父皇好生休息,国事可交由儿臣处理。儿臣会代您召见徐福,论功行赏。”熙和提醒道。
嬴政又闷闷不乐地躺了回去。
熙和召见了以徐福为首的从美洲寻回物种的勇士们,对他们授予了赏赐。
徐福与熙和讲述了他海上航行所遇到的几次较大的风险——帆船航行遇上巨大海浪,迷失方位……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他们成功抵达了传说之地,寻回了高产良种。
徐福说道:“……那玉米,番薯等物与天幕中的模样有所差异,其产量也略有出入。”
这是正常不过的现象了,现在的番薯和玉米含量怎么可能与几千年后的相提并论?不过能够引进物种,对现在的人们而言,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