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病进浴室洗澡了,他出来之后,江软大概也是觉得身上湿漉漉的不大舒服,也拿着干净的衣服进去洗澡了。
浴室里尚且水雾氤氲,残留着一点迟病身上的沐浴露与洗水的味道。
青年面无表情地在头上打出一点苍白绵密的洗水沫子,余光瞥见旁边的玻璃上有一个水痕。
掌印的边缘已被水雾模糊,是刚才迟病洗澡的时候把手撑在了玻璃上留下的水痕。
青年盯着掌印看了片刻,突然将自己的右手覆了上去压在那水痕上。
手指根部像是轻微蜷缩着的。
他缓缓闭了眼皮,再睁眼的时候,喘息毫无征兆一变,眼瞳里忽然像是以肉眼可见的冒了一点无法遏制的惨烈猩红。
那股清甜的李子果肉的味道消失于他的鼻间,取而代之萦绕鼻尖的是一种诡谲、恶臭而生涩的血腥味道。
他压在玻璃上的那只手的手背冒起狰狞青筋,毫无征兆间恶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喉咙里传来一道嘶哑而阴恻恻的声音,仿佛喉管开了岔。
“贱人……你贱得就像一条狗……一点施舍乞丐似的同情心就能打你走……”
“和你共用一具身体是我的耻辱……”
青年仿佛闻所未闻自己喉咙里突然冒出的那道诡异声音,面不改色间用力掰了一下浴室淋浴的开关,让激烈的水流声淹没整个头顶。
他压低声音,几乎像是在喃喃自语,脖颈已用力到冒了青筋,“闭嘴。”
恶臭的血腥味道逐渐弥漫了整个浴室,仿佛浴室里被塞满了血淋淋的东西。他像是被身体里的副人格影响到了,一种毫无缘由的惊悚忽然蚕食掉他的身躯。
他关掉淋浴,几乎是喘着粗气出的浴室,死死掩着口鼻,额角甚至无意识残留了一点雪白的沫子。
空气里到处都是刺鼻的恶臭味道,各种腐烂的味道肆意交缠着,他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紧皱着的眉头仿佛能生生夹死几只苍蝇。
混乱到嗡嗡响的大脑,记忆深处的几道目光阴冷的身影逐渐浮现。
头颅里叠加了十八次的血淋淋的前世回忆,导致他已记不清那些宛若地狱恶鬼一般面目可憎的脸孔了。
却有谁忽然哭叫着吼道他是个残忍暴虐的恶灵,人性泯灭,人格扭曲,是个精神分裂的杀人魔。
身体里,副人格的声音好像恶魔的低语。
直至青年忽然在空气里捕捉到了一点残留着的烟味,他的身体里忽然像是出现了第三个人格,劈开了身躯里的痛苦与无力,身体机械而又僵硬的循着那烟味推开银色的铁门往外走。
打开银色防盗铁门的那一刹,放大的、清晰无比的暴雨声音进入他的耳朵里。
边上的老旧楼道仿佛还残留着烟味与郁金香香水的味道,被从走廊那头灌进来的冷风搅散。
江软才后知后觉,这股带着侵犯性的阴冷的郁金香香水味道他有些熟悉,可大脑的记忆像是麻痹空缺了,无论他怎么用力回忆也想不起来。
耳朵里忽然捕捉到一点微弱的声音。
青年几乎是下意识循着那微弱的音乐声走去,他的脸色有些惨白,额角那沫子逐渐干涸成了一小点,走路的时候甚至浑身僵硬到同手同脚的地步。
到走廊拐角尽头的时候,清晰的暴雨声与音乐的声音突然放大,沾湿眼眶的惊悚一下子被没有形状的某种东西包裹住。
他感觉到他急促的喘息忽然毫无缘由的平息下来了。
天色阴沉而昏暗到像是开了滤镜,那人又在阳台上抽烟,浑身皮肤白到近乎刺眼的程度,背对着走廊,安静地站在那盆枯死的水仙花边上,稍弓着些脊背,趴在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听歌。
江软几乎一眼就窥见他后颈上的纹身,透着浓烈厌世感与攻击性,只是一眼便让他喉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喉管里生涩吞咽进一片冰冷的蔷薇花瓣,整片喉头都开始产生一种异样瘙痒感。
迟病才因为背后的脚步声稍微侧过些脸回头。
阴沉天色下,江软突然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眼球的聚焦了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迟病的侧脸的线条。
迟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病丧感积沉到骨骼里的模样,像是连话也懒得讲,只有偶尔的一个抽烟动作。
他的烟瘾最近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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