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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奔赴新途（第1页）

清晨五点，老宅的铁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南柯将最后一个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金属拉杆与车身碰撞出清脆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童母抱着睡眼惺忪的家宝坐进副驾，嘴里还在嘟囔：“非要这么早走，路上堵了可怎么办。”南柯没有接话，后视镜里，橘子正坐在安全座椅里喝奶，熟睡的橙子打着均匀的鼾声。

驶出县城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南柯打开车窗，裹挟着露水气息的晨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她鬓角的碎。导航提示音响起，“全程o公里，预计行驶小时”，她深踩油门，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沙沙声，渐渐与车载电台的轻音乐融为一体。

“姑姑快看！是风车！”家宝突然指着窗外尖叫，胖乎乎的小手拍打着车窗。远处的田野上，几座白色的风力电机缓缓转动，叶片在朝阳下镀上金边。橙子被惊醒，揉着眼睛跟着欢呼，奶声奶气的笑声像一串银铃，清脆地回荡在车厢里。南柯嘴角不自觉上扬，童母紧绷的表情也悄然缓和，目光追随着孩子们指向窗外的手。

越往南行，景色愈葱郁。高公路两侧的稻田翻涌着绿浪，偶尔掠过的村庄里，白墙黛瓦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南柯看着导航上不断缩短的里程数，手心的汗慢慢干涸。车载蓝牙突然响起楠豪的语音：“姐，服务区休息记得买瓶红牛，或者来杯你最爱的咖啡，别硬撑，我现在在市场买了好多菜。”她喉咙紧，回复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知道了，你准备那么多菜干嘛，又不是外人。”

与此同时，在上海的市里，刘汝文正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穿梭在货架间。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拭，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商品。“这个牌子的奶粉，孩子喝着应该不错”，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两罐奶粉放进购物车。接着，他又在零食区驻足许久，精心挑选了各种儿童饼干、果泥，甚至连孩子们可能喜欢的卡通造型巧克力都拿了好几盒。日用品区，他精心挑选着货架上适合幼儿使用的沐浴露、纸尿裤，连儿童牙刷都选了好几种颜色。

午后三点，进入上海地界。高架桥上车流如织，摩天大楼的阴影在挡风玻璃上交错闪烁。橘子趴在车窗上，眼睛瞪得溜圆：“妈妈，漂亮！”南柯笑着点头，心里却泛起酸涩——孩子们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繁华。

拐进楠豪所在的小区时，夕阳正把楼宇染成蜜糖色。远远地，南柯就看见单元楼下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楠豪穿着浅灰色的休闲t恤，衣角扎进深蓝色

牛仔裤里衬得身形挺拔利落。他脸上有着几分沧桑成熟，想来是创业的艰辛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透着温和与关切。此时他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手里拎着两袋零食，不时踮脚张望着路口。而一旁的刘汝文，怀里抱着大箱小箱的物品，见到南柯的车缓缓驶来，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眼神里满是热情与期待。“快！快把东西拿进去！我给孩子们买了好多好吃的、好喝的，还有用的！”他的声音高亢又急切，不等南柯下车，就已经伸手去开后备箱，动作熟稔又热情，仿佛要把所有的关心都倾注在这忙碌的举动中。

餐桌上蒸腾着热气，红烧鱼的香气混着番茄蛋汤的酸甜。楠豪坐在南柯对面，夹菜时手腕上的银色手表跟着晃动，他一边给每个人碗里添菜，一边絮叨着附近幼儿园的情况，说话时嘴角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不自觉地安心。刘汝文则坐在一旁，不停地往孩子们碗里夹菜，“多吃点，这个有营养”，“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嘴里的关心话语就没停过。童母虽然偶尔还会嘟囔两句，但也在帮着给家宝喂饭，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

南柯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处境反而与大家好相处了，不似从前。过去在景家，她被当作外人，每一个举动都要小心翼翼，动辄就会招来景母的指责与不满；向母亲求助时，得到的也是冷漠与拒绝。而如今，深陷困境的自己，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楠豪无微不至的关怀，刘汝文热情的招待，就连一向挑剔的童母，也因为共同面对新生活，少了几分尖刻。她忽然明白，或许正是因为跌落谷底，才让她看清了谁是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也让家人之间抛开了那些不必要的隔阂，真正凝聚在了一起。

“姐，先安心住下。”楠豪突然开口，筷子在汤碗里轻轻搅动，睫毛低垂遮住眼底的担忧，“姐夫那边我每天都联系，等他处理完事情”童母刚要插话，被他一个眼神止住。那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配上他紧抿的薄唇，竟让南柯想起小时候，每当她被欺负，弟弟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用稚嫩却坚定的目光对抗着一切。南柯端起茶几上微凉的茶水轻抿一口，杯壁凝结的水珠洇湿指尖。她望着餐桌上尚未收拾的碗筷，楠豪收拾厨房的水声与刘汝文帮忙擦拭桌面的身影在玻璃移门后交织晃动，忽然觉得这琐碎的日常竟比任何承诺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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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南柯和孩子被安排与童母暂时挤一晚，明天再去租好的房子那边收拾入住。入夜，童母的房间已经熄了灯，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月光。南柯轻手轻脚走过客厅，瞥见刘汝文还坐在沙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似乎在反复确认什么信息。

茶几上的果盘几乎没动，却多了几罐未开封的儿童维生素——想来是他趁收拾时悄悄放的。楠豪从厨房探出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围裙上还沾着洗洁精的泡沫，转身又继续擦拭台面。这平凡又温暖的一幕，让南柯突然鼻子酸，眼眶不自觉地湿润起来。“汝文谢谢你，忙活那么久张罗那么多菜。”刘汝文坐直身体拉南柯坐下：“大姐，你说什么呢，都是应该的，以后安顿好了你也不用做饭一日三餐就在这里吃吧。”南柯有些动容，刚想推辞，刘汝文却摆了摆手，语气真诚而坚决：“大姐，跟我就别客气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互相照应着。”说完，他起身将茶几上的维生素往她面前推了推，“这是给孩子们买的，记得每天让他们吃。”南柯望着他关切的眼神，喉咙紧，只能轻轻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简单的“谢谢”。

南柯与刘汝文又聊了几句家常，见他仍专注于手机上的事务，便不再打扰，轻声道了晚安。这份善意虽令人感动。但她的心里始终萦绕着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仿佛在这温馨表象之下，还藏着尚未揭晓的答案。这份复杂的情绪，随着夜的加深，愈清晰地浮现在她心头。她回到自己的临时床铺，侧身对着窗户，看着月光如水般流淌在地板上。思绪飘忽不定，可她实在太累了，眼皮渐渐沉重，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听见楠豪在与刘汝文说着悄悄话。最后终于带着满心的疲惫与些许不安，坠入沉沉的梦乡。

月光透过新换的纱帘，在橘子的小熊玩偶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坐在床边，听着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想起这两年辗转搬家的狼狈——如今在这陌生的城市，寻得一处安稳角落。窗外传来隐约的车水马龙，却不再让她心慌。或许正如楠豪说的，有些风雨，总要等天晴了，才能慢慢晾干。又或许这是另外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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