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朱离一直旁敲侧击的想问出当年沧海离家出走的原因,还多次表示要把曾老爷子“请”到八卦门来喝杯茶,可惜都被沧海给岔开了话。
冷楚寒看在眼里,在朱离面前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当他摆脱了小蛮,沧海逃离了朱离,俩哥们落单的时候,冷楚寒才没一句每一句的说:“沧海兄,你马上就要成家了,出于孝道,也应当让曾老爷知道。”
“喂,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正被朱离烦着呢。”沧海也不知几杯酒下肚了,一点醉意都没有。
“她会关心也是理所当然,我听闻朱姑娘是个孤女,你们成婚,能主事的自然只有曾老爷,她想请来长辈也——”
“呸,他还算什么长辈。”
沧海倒是希望自己醉了,醉了就能毫无顾忌的骂爹,也不用担心天打雷劈。
“其实我也很好奇,像我这样孤苦的人,一辈子都想知道自己是谁,哪怕我心中的答案可能会伤我至深。”冷楚寒脑海中浮现出乖戾的药神和人人喊打的圣女清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头竟有一丝说不出的骄傲,“可是你不同,你是有父母的人,为何还不好好珍惜呢?”
“说起来,你找父母的事儿,有着落了么?”
这回轮到冷楚寒不语了,一口又一口,酒壶很快就光了。
“丫头,上酒——”沧海大手一挥,“来来来,再喝再喝,我们一个有家不能回,一个不知家在何方,一对儿难兄难弟,来,喝酒喝酒,我跟你说,这酒庄的酒真乃极品。”
“谢谢夸奖。”一截白玉似的手臂探出,那浅绿的酒壶和雪白的皮肤相应程晖,分外扎眼。
声音也不再是方才那个乡土气息十足的口音,而是软软糯糯的,倒似江南方言。
“你?”沧海见了她,醉意全无,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活像见了鬼。
冷楚寒看看沧海,再看看那小白葱似的女子,明明是个小鼻子小眼的秀气女子,眼神中总是有一股子不相符的懒散,腰间别了个硕大的酒壶,还挂着个铃铛,一转身就叮咚作响。
冷楚寒曾想过千百种沧海离家出走的可能,却从来没想过,这会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一点,朱离也没有准备好。可是这真相迅猛的来了,让人措手不及。
“她是谁?说吧。”朱离女王般端坐着,凤凰弩架起来,随时准备把那个卖酒姑娘钉成个大刺猬。
酒庄气氛一时肃穆,偌大的酒场只剩他们几人。
小蛮知趣的去把门,冷楚寒刚要起身回避,也被朱离一指头戳下来。
“冷公子,你也留下来,做个见证。”
她对面,坐着昏昏欲睡的卖酒姑娘和瞪大了眼望天的沧海一笑。
冷楚寒开始后悔将此事告诉了朱离,更不巧的是朱离怒气冲冲带着小蛮来酒庄的时候,沧海依旧在没心没肺的泡在这里喝酒。
他不是没来得及撤离现场,他是根本没想到过要离开。
从见到那卖酒姑娘开始,他的眼就没离开过她,虽然人家一直都没正眼瞧过他一眼。
“叮咚。”沧海小声说。
“什么叮咚?我让你咣当!”朱离瞪了瞪他,沧海舔着嘴,“我是说,她的名字是叮咚。”
“……我叫杜康。”小姑娘悠然的拆台。
第一回合,完美的掉链子了。
沧海苦大仇深的看着“杜康”,多想说一嘴,嘿,你随便编个名字吧,也编的这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