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滚的情绪,想起他曾经也站在这个地方,冷冷拒绝自己。
现在他站在相同的位置,看起来对自己恋恋不舍。
可他只是作为哥哥,在这个关键的新年节点,舍不得陪自己几年的妹妹而已。
明明已经,已经有华承岩陪他了。
自己不能,再转身臭不要脸的依恋上去。
他们都需要戒断。
“是。”她肯定地回答。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手抽出,华西楼的手掌一空,顿在空气中。
她心思混乱,刻意避开去看他神色,转头手忙脚乱地在玄关换鞋。
华承岩蹲坐在华西楼脚畔,抬眸看主人一眼,又急急看一眼站在门口的连祁,屁股坐坐抬抬。
“西楼哥,再见。”连祁抱起箱子,最后看了眼站在门后一动不动的华西楼,强忍情绪关掉门。
她穿过院子,一声不吭,抬起手臂迅抹掉脸上的泪水。
见她出了院门,褚为把车往前开了几米,手臂搭在窗口,抖了抖指尖的烟,笑着看她:
“又哭?”
连祁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让你哭和让你笑的男人,你应该选择后者。”
“你能让我笑多久?”
“啧啧。。。。。。小脸眼泪还没擦干,开口就怼我呢。”褚为呵呵地掐灭烟头,启动车辆。
“他这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
连祁盯着前方,目光放空,点头:“差不多了。”
“我在家里也给你布置个公主房,保证比他的还大。”褚为笑道。
“不用。”连祁道:“等学校开学,我都搬去学校宿舍。”
褚为瞥了她一眼,见她偏着头望着窗外出神,他目光望着前方道路,幽幽道:
“这个世界上,谁能和自己年少的白月光终成眷属?”
“会招人妒忌的。”他漫不经心地笑道。
连祁想起他那个死去的初恋,陡然间和他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褚为的白月光死了,华西楼却没有。
华西楼健健康康的,这么一对比,褚为要更可怜点。
车开出社区,后视镜中,华西楼的那栋屋内的灯光越来越微弱。
光点最终消失在镜中,她收回视线,抛望窗外远处。
那是一片被凉薄月光铺了一层寒芒的平野,平野向后,把身后华西楼的房子吞噬进黑夜。
她心道,她和褚为又不一样,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令人妒忌的条件。
她从始至终,只想要一个华西楼而已,可惜上天不能给她。
这么一想,还是她更可怜点。
连祁瘪着嘴,头偏向窗外,偷偷抹了脸上一珠泪。
华西楼站在黑漆漆的卧室窗口,眼见连祁上了褚为的车。
车前灯铺在路面上,驶进远方黑暗里,消失在视线中。
夜风卷夹冰凉的雾珠飘进窗内,打在他毫无精神气的脸上。
他双眸泛红,眼底泛出落寞与苦涩。转身打开卧室灯,扫了眼这间卧室。
连祁的这间卧室,已经不算是她的卧室。
房间内一眼望去,她仅有的痕迹被清理干净,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
这俨然只是一间无人睡的客房,他现在可以随意迈进去。
他站在房内,驻足良久。
华承岩跟在他脚后,这里蹭蹭,那里嗅嗅,最后玩累了,贴着他脚趴下浅眠。
他蹲下安静地抚着它的头。
*
连祁恋爱被现的第二天,华西楼开车去了钟言开的一家私人会所。
他一声不吭地开了间包厢,独自闷头坐进去。
他在钟言开的茶馆会所里点单,不要茶要酒,他不吵不闹,礼貌却坚持,要酒。
把几个服务员为难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