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割心般的心尖锐痛,确是怎么都挥散不去的。
太医忐忑,直叹自己无能。
郢国国君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一般,他怎会不知这个他最看重的弟弟心中在痛些什么呢。
他最看重珍爱的弟弟,自幼便被送去顾国做了质子,为了郢国收集情报,忍辱负重。
甚至为了让郢国不费一兵一卒便扩张国土,拿下顾国,还受伤至此,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受痛。
郢国国君捉住叶青的手,笃定地轻声许诺着:
“青弟放心,你这心痛的顽疾,皇兄定为你治愈。”
叶青闻言,唇畔勾起一抹苦笑,阖眸抽出自己的指尖,背过身去。
郢国国君张口还要说些什么,一个宫人忽地近上前来,深施一礼,伏近郢国国君耳畔,窃窃私语了一番。
“果真?”
郢国国君大喜过望,哈哈大笑,大手覆上叶青消瘦的肩头,将他掰过身来,
“青弟,皇兄知道,你这心痛的顽疾是因那女人的缘故,如今可好了,孤把那女人给你弄来了,你……”
“你说什么?”
叶青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郢国国君,声音嘶哑极了,仿佛垂死之人所能出的最后嘶吼。
郢国国君愣了一瞬,笑了,
“怎么,这样惊喜么?本来想着不费兵卒拿下顾国也可,但他们竟敢如此伤你,孤已在你昏迷的这几个月里直接派重兵攻陷了顾国,那……”
“她在哪?”
叶青坐起身来,许是牵扯到伤口,瞬间痛的蜷缩了一瞬,脖颈间洁白的纱布上,霎时湮出了点点殷红。
郢国国君皱起眉头,伸手去摁那血迹,略带些责备似地,
“不过区区一个女子,做什么这样焦急,你这伤痕极深,好容易从鬼门关闯回来,可不许胡闹。”
“我问你,她在哪?!”
叶青捉着他的手臂,眸中划过狠戾。
纸老虎一般。
自己都虚弱的不行了,却强撑最后一丝魄力,质问着他。
郢国国君看在眼里,心痛极了,无奈垂眸,抬手一指外头,
“在你后院儿的花园里。”
话音刚落,那抹清瘦的身影便一闪而过,仓皇消失在门扇前。
叶青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着,赤足奔跑在漆黑的乌木游廊上,回廊九曲,通往重叠花障。
宫人们似乎已经被屏退了,花园里幽静的很,虽是秋风萧瑟的时节,却也开着些耐寒的花卉,暗香浮动,撩动着叶青不安的心弦。
一路分花拂柳,跨过最后一个转角,他才看见那花园中央的石桌前,坐着一抹纤细的红色身影。
“娜娜……”
那熟悉的身影令他的心顿时酸涩了起来。
她。
为他挡了自己的剑啊。
这个认知令他难过极了,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接近她。
正待他犹豫的时候,那红衣女子似是听见了他的轻唤,缓缓回过头来。
四目相接,情绪涌动。
叶青的一颗心几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复杂的心绪汹涌翻覆着,可沙琳娜湛蓝清澈的眸子里,却只有着茫然。
“你……”
沙琳娜抬眸,看向那个赤足只穿着单薄白色单衣,半掩在灿若黄金的金丝菊花海间的俊美男子,殷红的唇瓣儿轻启,吐出了疑问,
“你是谁?”
叶青愣了一瞬,继而自嘲似地嗤笑了一声,艰难问她,
“你竟这样不愿意认我么?”
“不。”
沙琳娜茫然望着他,有些许歉然似地,垂下头去,呐呐解释着:
“听他们说,我似乎是坠马了,伤着后脑损了记忆,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坠马了?”
叶青惊诧,顾不得许多,急急走上前去,细细看向沙琳娜,一把捉过了她的手臂。
细看之下才现,沙琳娜身上,确实多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点点红痕掩映在雪白肌肤之上,可怜极了。
“你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