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这么开心?”
裴黎合上文件,一向没什么波澜的黑眸看去一眼,拿起另一份文件翻开从头看起。
“没什么。”裴邱这么说,唇角扬起的弧度却出卖了她。
“只是在思考星星和月亮的关系罢了。”
裴黎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并未深问,裴邱是搞艺术的,想的东西比平常人不寻常一些。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裴邱没等到裴黎的问题,反而自己加问,“你知道没有星星的月亮会孤单吗?”
裴黎翻动文件的手一顿,“?”
裴邱继续,“你知道星星吗?”
裴黎的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
裴邱心情十分好的说,“我知道。”
裴黎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双目认真地看向裴邱,“去医院精神科看过了吗?”
裴邱将这句话归类为打趣和嫉妒,身子向后靠在沙上,单手撑着下巴,“哦,忘了,你还没有人和你讨论星星和月亮。”
裴黎瞬时轻“啧”了声,蹙眉,“我不闲。”
“我知道。”裴邱适可而止,没继续戳她的痛处,“微博的事处理的很好,麻烦你了。”
微博的事裴邱得知的晚,等她知道后,事情基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裴邱不用想都知道这背后除了裴黎,也没有旁人了。
自家姐妹,虽说不用客气,但还是要提一下的。
裴黎紧抿的唇松了松,“不用谢。”
裴黎很少能得到裴邱的夸奖,在接手裴氏的那段时间里,她听见最多的就是,记住着怎么弄。
记住那怎么弄,等一切都交接完成后,裴邱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去了国外。
就此,裴邱做了漂浮在水上的绿叶,居无定所,过的却也自在。
只是,甚少见面,甚至一年都见不上一次。
裴黎压着唇角,维持着表面冷静,她淡声转移话题,“桃桃说,你要带她去画室。”
裴邱应的快,没有隐瞒的打算,“只是大概都落灰了,要去收拾收拾。”
“不用。”
裴黎握着笔的手紧了些,平稳的声线中掺着不易察觉的颤,“干净的,是干净的。”
裴邱诧异地看去,“你找人打扫的?”
裴黎闻言握着笔的手一松,“嗯。”
裴邱还没去画室,所以还不知道,听见这些有些惊讶,但一想如果是裴黎,这也是她能做出来的。
裴黎稳了稳心绪,签字笔在纸张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姓名,说,“确定那些画不会吓到她?”
裴邱没回答,画室中摆放的画作大多都是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那是她画不出画的时期逼着自己画的。
与其说是画作,用泄品更合适一些。
“吓到她?”裴邱说,“我不会让她看到的。”
如果不是裴黎无意中撞破的,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给旁人知道。
她不是一个好人,但裴邱可以为了她,勉强戴上好人的面具。
裴邱心中所想的一切,裴黎看不明白,也不便开口问,抿了抿唇,垂眼看着文件。
忽地觉得文件上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的刺眼。
“走了。”裴邱撑着沙起身,理了理有些皱的白衬,将垂下的袖口撸起,露出小臂,还有手腕上松松垮垮的细链。
如果仔细看去,这条手链和送给夏箐的那一条,是同一系列的。
不,是情侣款。
是裴邱亲自刻上去的名字。